《摘自-煌松的QQ空间,求学算不上艰辛,也是一种阅历》
转眼间就已到了回国的时候,虽然三个月前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在机场一脸茫然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来之前的自己,曾经还为在海外进行毕业设计的种种不便和手续繁杂而苦恼,曾经觉得海外的三个月会耽误国内的一些事情(比如实习),曾经还想过究竟是海外毕设的质量高还是国内的质量高。确实,要想在没来之前仔细的分清楚利弊是一件相当难的事。然而接到国际处的电话,我几乎是瞬间就表态:我要去。现在想来,促使我做出决定的,明显不是对利弊的仔细权衡,而是内心深处对更大世界的渴望与憧憬。
我并不是第一次出国,也不是第一次到欧洲;但是当下了飞机领完行李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并且在这里的一切都只能指望自己。适应异国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对我这样本来自理能力就不强的人。一方面要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一日三餐都要自己操心,对一个在国内碗都没洗过几次的人来说,从买菜到做饭到洗碗洗锅绝对是一大折磨。另一方面,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开展毕业设计工作,用不流利的英文和思维差异巨大的荷兰导师交流毕设相关问题,这也是很难的。往往一周辛辛苦苦的结果在后面看来毫无用处。并且由于这个项目带有一定的探索性质,最终结果不可控,因此在进展中难免比较焦虑。生活上和学习上的压力,让我在一个多月的时间中少有考虑其他问题,并没有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多多了解荷兰,了解欧洲,除了去了趟比利时之外就只去过荷兰的几个城市了。并且,由于长时间的工作,其实效率并不是很高,尤其是在改进算法、探究算法局限性等创造性工作上,效率相当低。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的适应了在荷兰的生活;也认识了更多的朋友。慢慢的开始摆脱了做饭这种浪费时间的工作,开始在海牙大学的食堂和附近的中餐馆解决午饭和晚饭,虽然价格大约在5-6欧元一顿,比起自己做饭要贵不少,但是这把我彻底从无意义的工作中解放出来,给了我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与此同时,在我办好了一张周末免费的公交卡之后,我几乎每个周末的两天都会乘火车到荷兰各处游览,这让我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好的放松。在从做饭中解脱出来并且开始每周末出游以后,我的毕业设计工作竟然也突飞猛进,尤其是在对算法的思考上更加深入,不再完全依赖导师的指导,反而能够提出自己的想法,乃至坦率地指出导师的方法可能存在的局限性。这也让导师对我刮目相看,进而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给我抛出了全奖博士的橄榄枝。可以说,几乎是在时间过半以后,我的学习和生活才双双走上正轨。这个转变充分说明,不把生活搞好,是搞不好学习和工作的。
与此同时,在生活步入正轨之后我也开始探索欧洲的其他国家。德国、波兰、丹麦、瑞典……本以为靠自己环游欧洲一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当自己真正去做了才发现,只要还有网络,全欧洲几乎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第一次来欧洲时还未进入大学,当时对欧洲的印象也就仅限于优美的风景和独特的风土人情。 然而这一次的我已是临近大学毕业,有了更多的知识积累后自然也就在旅行中发现更多,思考更多。东德的覆灭,波兰的团结工会运动,北欧的民主社会主义制度,瑞典发动的北方战争……一路行来,感慨良多。没有利用在荷兰的三个月好好周游欧洲,是我最遗憾的地方。至于究竟要如何安排时间才能争取在完成毕设的情况下环游全欧,也就不在这儿谈了,在学院海外毕设的座谈会上我会详谈。
未到荷兰之前,我对这个国家的印象是郁金香与风车、红灯区与大麻。转眼间三个月时间过去,当我走遍了全荷兰十二个省,了解了荷兰的历史之后,荷兰的形象不再脸谱化。而今荷兰在我的印象中,是曾经和大英帝国相抗衡的海上霸主,是战天斗地造出拦海大坝的伟大民族,是孕育了伊拉斯姆斯和冯德尔、洛伦兹和惠更斯的智慧之地。当然,这片土地的许多地名,也从三个月前一个普通的字符串变成一段又一段美好记忆的象征:在海尔德兰省的森林公园中,和朋友一边分享同一块枫糖华夫,一边欣赏旷野的壮阔美景;在马斯特里赫特古老的城墙下,与小伙伴漫步于闲适的人群中尽享片刻的安逸与静谧;在赞丹风车村的蓝天白云下,和初中同学一起欣赏古老而经典的荷兰农村景象……也许此后的日子里,我会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凝视荷兰地图,通过一个个地名来唤醒我内心的一段段美好回忆。
在这个离别的时刻,我对荷兰是无限眷恋的。在荷兰的无数最后一次现在想来也都是令人伤感的:最后一次看着“duwen”的指示推开玻璃门向导师办公室走去,最后一次从国外返回阿姆斯特丹机场,最后一次乘火车返回海牙……然而,我也能清楚地意识到,梁园虽好终非故土。万里之外那片土地永远和我血脉相连,千山万水也无法阻隔我对赤县神州的思念。
艾瑟尔河再宽阔,马斯河再清澈,又怎及那长江黄河的厚重与古老。毕竟是后者而非前者,在我的血脉中日夜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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