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小说创作月 曼陀罗之殇 第五章 腹背受敌06
跟在小雪的后面，刚刚的小雪身上的一身红早已换成清纯的校服。脱下那身大红，以校服露面之后，小雪明显变得更加沉静少语、步履蹒跚。似乎头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朦胧的烟纱，脚上戴着一副沉重的镣铐。
一踏进校园，映入眼帘的是最宏伟的一幢建筑物中“做好事，说好话，存好心。”几个大字。校园内的每一处景物都显得整齐划一、井井有条，唯独让人觉得不太适应的地方便是那高高的围墙了。看的出来，校园里徘徊的学生并不多，而且大多学生脸上都洋溢着与小雪脸上相似的神情。这些表情搭配校园内规规矩矩的摆设，是那么和谐。仿佛有一种误入生产车间的错觉，每一个生产工都正襟危坐、毫无表情地重复着刚刚的动作，产品则有序的排列着，等到这一类产品满了，马上端走，接着下一道工序的开始……
“好了，到学校了，我要撇下你了——我要上课了。”小雪回过头对Q说。
“今天不是周日吗？还要上课？”Q有些疑惑，甚至认为小雪是谷依找的一个蹩脚的借口。
“是啊！这也是人之常情吧！由于升学率会影响学校生源的关系，所以学校对于这点还是很在乎的。而且，与我们个人而言，能够在双休多掌握一些知识点，也能在那样关乎未来的大考中尽量从容一些。”现在反倒是小雪一脸疑惑。
“是这样啊。我以为会有强制要求不能侵占学生课余生活之类的规定呢？”Q抓了抓头皮。
“有啊！就像我来说，也是打着弓箭社这样的兴趣小组的名号来的啊。不过啊，练习弓箭的时间真是少得可怜，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只可以在准备某项赛程的时候满足一下自己的兴趣，拿起弓箭射个够。”小雪看了眼手表，“坏了，要迟到了。我先走了，拜拜。”
看着小雪奔跑的背影，Q的思绪在校园里拉扯着：像小雪这样上进的学生会有几人。如果很多的话，那像亚心这样无聊的的人就会大大减少吧！可是，如果所有的学生都像小雪这样成天在这样枯燥的生产线上奔波，这样就不能完全体验兴趣爱好所带来的快乐，甚至会缺少家人的陪伴。总之，利弊开半吧……
“不怕，只要在学校，只管找老师就对了。就算不成功，也没有哪条法律可以认定我们的罪。顶多就是扰乱工作秩序什么的。哪怕识破了，我们也光明正大回家。可是，万一成功的话，就可以省去一大笔医药费呢。”旁边一位五十来岁的妇女，她的声音把Q的思绪拉了回来。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这个，不太好糊弄吧……”与她并肩而行的应该是她的丈夫，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
“你的脑瓜子真是不太灵光。只要我们先发制人，直接认定我们乖宝宝身上长的溃疡就是在学校引起的，他们肯定无话可说。”
“可是，他们若问我们，我们乖宝宝身上是什么呢？我们总不能说……”
“嗯，这个……这个我们要好好斟酌一下……有了！就说是在学校烫伤的怎么样？”
“好好好！这个好，我们孙子身上这东西确实很像是被开水烫伤的痕迹，那一粒一粒的，像极了……像极了。”
“我们一定要统一口径，先发制人。就一口咬定，我们孙子身上这东西就是在学校烫伤的。需要学校带去检查并且治疗，至于费用嘛，自然要学校承担咯……哈哈……”
“你听到了吗？乖孙子。”
“嗯。”
听到这段对话，Q不禁觉得好笑，暗暗想到，学校老师不至于头脑简单到那种程度吧，还不至于连溃疡与开水烫伤都搞不清楚吧！这样的把戏应该会立马被戳穿，到那个时候他们就该灰头土脸地离开吧！
Q继续逛着校园，与其说在逛，不如说成是在寻找什么。他依然记得江清的讯息内容，要在乐至中学了解关于“火灾事件”的情况，虽说早已过了约定时间——八点，但是，Q的心里隐隐觉得，江清此刻依然还在乐至中学里面。如果我是江清，肯定会从与“火灾事件”有关系的人开始调查，这样的话，要是可以找到他们之前班主任，就最好不过了。想到这里，Q加快了脚步。
“鸡变狗不变，符号看象限。”Q循着声音，来到一间教室门口，敲了敲门，一位将近五十岁的憔悴男子（门口写着高二11班，从内容上看，他是数学老师。）放下了粉笔，走了出来。
“请问有什么事吗？”中年老师问到。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请问您认识两三年前在这里就读的姜咸、亚心……”Q有些局促的回答道。
“不认识不认识……我要上课了。”中年老师转头就走。
Q杵在门口，倒不是因为自己被泼了冷水，更多的则是因为他看到老师脸上那急迫的表情，正是这表情，让Q觉得自己是一个浪费了他人时间的罪人。他无意间看到教室后边悬挂着的“多考一分，怼掉千人。”、“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两条标语，Q心中那惶惶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你怎么这里？”Q转身一看，一头齐肩的短发，脸上压着一面灰色框的眼镜——江清拿着一些简单的采访工具向这边走来。
“你没有回复我，我以为你不来了。”江清露出一丝笑容。
“我的手机没电了。我们边走边谈吧！”Q拽着江清，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你这边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到三个比较有价值的信息，如果不是那两位家长突然冲进来的话，或许可以获取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江清回答道。
“家长？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吗？”Q问。
“是啊，你认识吗？”江清疑惑地说。
“不认识。发什么了什么吗？”Q干笑一声，“他们的处境肯定不太美妙吧！”
“啊？他们啊，把教师办公室搅得天翻地覆。一来就破口大骂，说学校安全制度不全面，让他的宝贝孙子烫伤了，接着又大谈小孩在学校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没办法保障之类的话。最后把正在接受我访问的校长都被叫出去了，迫使我的访问不得不提前结束。”江清激动地说着，显然这不速之客让她从某种程度上吃了闭门羹。
“后来怎么样？校长出去了，怎么样？”Q急切的问道。
“倒是和他们理论了几句，认为这样的伤口和他们所说的不符……而他们则一口咬定，这是在学校发生的……哎呀，我也没用心听，哎，气死我了。最后，我出来的时候，双方还在磋商赔偿事宜。”江清回答。
“这样啊……”Q低着头，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他们缓缓地走向校门，就快走出学校时，Q回头重新打量了一下校园。他刚刚还感到不适应的地方——高高的围墙，现在竟顺眼了许多，他甚至认为，还可以再高些。
“刚刚你说的三个有价值的信息，是什么？”Q突然对前面的江清问道。
“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江清面无表情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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