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兄弟姊妹们,近阶段我的文字,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会显得零碎,导致上下文无法有序衔接。抱歉。
······
由于受疫情影响,儿子公司延迟了上班时间,但儿子还是决定年初九就去上海。根据公司的安排,据说是先在上海的暂住地隔离并远程办公。本就商定2月底再次递交辞职报告了,我一再建议他等疫情好转后再去,但他坚持说应该有始有终,何况他手头确实有业务要处理。
听他这般说,我一边为他做人的认真负责感到欣慰,一边自然有些担心。在两种心理的交织中,我于2020年2月2日下午驱车将他送到了常州火车站。
广场一改昔日的喧闹和噪杂,只三三两两行人,显得安静甚至有些冷清。后来听他说动车上也没几位旅客,上海的地铁上更显得宽裕。我们除了再三叮咛,只能祝福儿子在上海健康平安。
驱车返回湖塘的路上,大街上再也没有匆匆的行人,没有疾驰的汽车,没有了噪杂和尖厉的声音。
我们的老百姓就是那样无条件地服从统一的号令,默默地配合着国家,居家自行隔离。也好。或许只有这样的天灾才能让这条庞大的巨舰不再疾速前进,只有这样的人道大难才会让全世界人民来一次深层次的集体反思。
除了GDP数字,除了经济总量,除了高铁公里数,除了水泥钢筋混凝土堆砌的高楼大厦,我们到底还缺点什么?老百姓到底还需要些什么?
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类,在天地万物中,究竟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继续猎杀野生动物获取暴利或者满足自己贪得无厌的口腹之欲?继续为了经济工业的高速发展而不惜破坏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如果这样,那么,不需要太久,滋养我们生命必须的空气、水甚至阳光都将遭到污染,地球终有一天将被毁灭。
我深深地希望,因为这次突然或者必然的灾难,世界能作出彻底的改变。
我期待着。
期待,只是朴素而美好的向往。眼下,疫情仍在疯狂扩散肆虐。这不,常州武进周边很多村镇都已经开始封路封村,以期用最原始的手段切断外来传染。
2月6日,正月十三,大概下午4点多,儿子突然来电话说临离家时以为一包口罩中还有三五个的,谁知打开一看里边一个都没有。这怎么了得?电话就是“命令”,防控就是我最大的责任。我立即开车上街,可转了十几个药店,均告售罄,没有现货。
怎么办?我突然想起小外甥说过他那里备足了口罩,于是我决定立即下乡。
天空下着雨,冷风阵阵,一片肃杀的阴沉。
开车前,我打开了微信圈,查阅老家那一带封路的具体路段,感觉无论从那个方向,都无法开车直接抵达。我电话小外甥,让他到南塘路-湖滨路十字路口进行交接。
我一向开车飞快,只二十几分钟,就到了第一道关卡。
两位村民一看疾驰而来的小车,如临大敌,挥手喝止。我一把方向,一脚刹车,将车头停向了道口的相反方向。
摇下车窗,我探出身子说,我本没打算过去,有人从那边来给我送东西。他俩连连摇头,说不行。为何?里面还有一道关卡,你家人过不来。原来如此。我不得不执行第二套方案,即沿湖滨路继续往南,同时电话外甥改在贝庄路口关卡交接。
远远地就见贝庄路口有个白色的简易房子,我踩了刹车,徐徐前行。
两位敦实的年轻人走到我左侧,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湖塘来,往坊前老家去。索要身份证,一看我是常州钟楼区的,两位神色严峻,连说不许。我说不过去,有人来接头的。然后一位测量我的体温,另一位叫我将车停到对面车道后下来登记。我连声诺诺,自然不敢违拗。
就在我停好车,刚打开车门,马路对面一位高个子看着我大声说“这不是晓辰么?”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我兄弟的同学镇南。他挥手说,走吧,回老家去吧,却没有一丝笑容,神色一样的严峻!我心里默默地说着谢谢,又是一把方向,油门一踩,风驰电掣......
刚到村口,就见外甥准备发动车子。我挥手致意后,他立即下车进家,然后一手拿着一包口罩,一手提着一大蛇皮袋的蔬菜出来。
我打开后备箱,接过口罩,放好了蔬菜。
转过身,只见小姐夫、姐姐还有老娘站在门里,一一跟我招手。一刹那,我只觉鼻腔酸涩,一种混杂着无奈和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返回湖塘后,恰巧高中微信群一链接里有一段有关思念故乡和亲人的配乐和画面,我有感而发,写下了下面的文字:
我的老家,区区30公里之外,就在一条小河边。那里有我欢乐的童年,有爹娘源源不断的牵挂。区别歌词的只是:
夏天有无边无际的青绿色稻禾、清一色的白墙黛瓦,还有,还有如今只剩下91岁高龄的老娘。
正月十三,我驾车经过重重关卡,去看娘,只可惜,我和她竟然只能隔着家门,远远地拉话!
她耳朵背,或许听不懂我说的一切,眼里闪烁着泪花。我,深深地鞠躬,转身,上车,准备离家。可娘,竟然不顾小姐、姐夫的阻拦,推开了落纱门,颤颤巍巍地走向车子,嘴里叨叨着。
我听不清,看嘴型似乎在说:细佬,走吧,别惦记我,别再回家。
一瞬间,我忘了病毒,去他M的病毒!
我下车,捧着娘刀刻般风霜的脸,大声对她说:娘,你好好的,儿子不久就来接你到湖塘!
我期待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