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妈,舅舅知道我学费六千,给我了6000元钱。”北京那边的女儿给我电话。
泪水止不住还是流了下来。
我二姨家表哥是我们家最大的“官”,也是我们家的活菩萨。
听妈妈讲,我姨父从北京转业归乡的时候,我表哥才十几岁,他硬是不回老家,把自己留在了北京。很难想象,当时那么小的一个他,在北京是怎样熬过那些岁月的。表哥自己在北京从中学读到大学,然后有了工作,并慢慢地拼搏出一方天地,成了我们家最大的官。我们整个家族,有什么事都要去投奔他,下面这几个孩子也都是沾了他的光,在北京有了工作有了家。
印象中,年轻的表哥帅气倜傥,腰板笔直,我总是仰着头听他说话。其实他说话很和蔼的,但感觉家人除了敬重还有一丝怕掺在里面。我从没害怕过我表哥,因为在十几个表姊妹中,我感觉和他最亲,因为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亲哥哥。
我身体不好,七岁到十二岁这期间,爸爸总带我去北京看病。那时候表哥在一家郊区的机械厂工作。记的要通过一条臭烘烘的路才能到他的家,还记得那个满天飞土的交叉口。也记得在天坛公园工作的,我漂亮温润的表嫂,下班后给我做的那些好吃的。表哥在周末或请假陪我们去故宫去天文台,那种开心是从来没有过的。去年还给我拿回了一张我十二岁在北京照的照片,照片里的我已经有了羞涩的笑脸。
我家第一台牡丹牌电视机就是表哥帮忙从北京买回来的。在80年代初期,我们家的电视机是村里唯一的一台彩色电视机。每到晚上,我们家的院子堆满了来看《霍元甲》的父老乡亲,那时候我也是村里小朋友中最风光和自豪的人。记得我看过第一部的外国电视剧叫《诽谤》。
妈妈也总以这个外甥为自豪,见人就夸,譬如,在她搬家时一下子给她了两万元,逢年过节,还给她捎来北京糕点还有北京的特色小吃。她郑重地把表哥的像放在电视柜最明显的位置,也很虔诚地把他写的字挂在了最重要的墙面上。
表哥特孝顺,二姨生病那会,交通不是很方便,但他总是隔三差五地从北京赶过来陪伴她。二姨和姨父在那两年相继去世,应该是表哥最伤的痛。他把他们在老家的墓地修的像烈士陵园一样庄重和美丽。每当风吹过来,那些松树就会发出唰唰的响声,那该是天堂和世间的一份交流想念吧。每年清明和寒衣节,无论刮风下雨,表哥都从遥远的北京赶过来祭奠。
在2010年我做那次大手术时,表哥给我放下5000元,女儿上大学给了我一万元,这次又给孩子6000。难道表哥有钱吗?不是的,他是心疼和爱我们家里每一个人。因为我条件最不好身体也最不好,所以特别照顾和心疼我。这次女儿上大学,他操心甚至比我这个做母亲的操心都多。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表哥已临退休,表嫂身体也不是太好,但我却没有什么能回报他一家恩情的,唯有让孩子也学会感恩,像他那样好好地爱家人,我在家里也只能做到文立芳所说的——
“感恩”不一定要感谢大恩大德,“感恩”可以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善于发现美并欣赏美的道德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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