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租房,38平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了。
金屋藏娇,小门小户,小家碧玉。日子随风飘荡。主人一人足够,过得不说风生水起,倒也还住得安逸。
除了偶尔闲空时感觉很丧,感觉如翠翠般的迷茫外,一切都风平浪静,像是湖边的浮萍安静地长着,不扰湖面平静,不扰他人生活。就这样,慢慢悠悠地过着小日子,一晃住在高楼对面,不觉有5年光景了。
沈从文《边城》中的翠翠15岁那年有了自己的心事,自那夜遇见二老傩送和梦中听了一晚上歌后,翠翠的心湖荡起了圈圈涟漪。而住公租房的主人,有时候也会如翠翠般发发呆,有时候自然也会生出愁怨来,觉得生命中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尤其是在有些特别的事件中,就变得尤为突出。
还是去年冬天,天气极寒时,卫生间安的暖气扇,她感觉热度不够,于是就想起小时候妈妈为她洗澡时用的浴罩,很暖和的。迅速在淘宝上购得简易花色浴罩一盆,以为绝对很热和。没想到跟预期值差了一大截去了。不那么暖和,反而极为碍事。
她,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搭上桌子椅子,好一阵忙活,生生把个卫生间弄得空间巨小了。高空作业,东一个挂钩西一个挂钩,天花板上挂了好多个,总是在这里那里调试,一下子就贴了好多个在上面。都是踮起脚后跟贴上去的。贴上去了要想再取下来,基本不可能,实在是费力不讨好。贴完后,开始安绳子,浴罩自带的长绳子,努力用剪刀调试长短,然后凑着身子挨个去系在挂钩上,或蝴蝶结或死结,实在是费事。又极为担心在操作过程中摔倒下来,所以总是提着个心,提心吊胆。
就这样,一个人,在海拔不高的情况下,借助于桌椅,高空操作,总算安上了浴罩,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让沐浴时多点暖气。
以后的日子里,这罩子并没有如预期中的给力,反倒是进出浴室,开关门极为不便利。还得侧着身子进出,还得踮脚掀开覆在门楣上的肇事的帘子。罩子安得太高,也达不到保暖的效果。它就这样十分生事碍眼地杵在那里,半个冬天都在那里。
直到春暖花开,牛年时分,动了念头。用剪刀剪掉所有的绳子,彻底摆脱它的束缚。铲除障碍,小卫生间终于又能畅通无阻了,开门关门如昨天那般顺畅了,真好,轻松!
也在去年冬天,大概是上半年,好几个月,发现大便器闸阀明明关紧了,可是总见水流声如长虫蛇吐出芯子时发出的嘶嘶声,看见小水流汩着。用了力把龙头闸阀拧紧,也还是没什么用,心生困惑,不明就理。因了小事一桩,所以没有太在意,只是上厕所时,觉得异样外,更多的时候,不以为意。
后来要不是发现水费怎么突涨了,于是她开始琢磨起这天天汩汩的小水流,估计是它长时间的大作为,导致她水费暴涨。
是时候解除困惑了。特意向同事打探询问,被告知估计是闸阀坏了。办公室有热心的男同事还特意告知了电师傅的号码。
即刻行动,拨打电话给师傅。当天便解除了困惑,原来是闸阀老旧失灵了。一个闸阀50元钱,搞定。卫生间从此不再播放轻音乐。那怪异的声音从此消失了。
诸如此类的事件撩拨着主人尘封的心扉,她忽然觉得走得太快,生活变得有些云雾缭绕,觉出空寂的屋子里有些冷清了。
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月亮照常在天边高悬着,没日没夜。住在公租房的她,心里忽然变得不淡定了。
她曾经有着最美的青春,如花似玉的年龄,芳华初绽,可就在这日升月落里,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她终是被搁浅在时光的枝头了,流年似水,生活过得心静如水。
回望身后走过的深深浅浅的脚印,越发觉得秋日的薄凉,冬日的拔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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