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里最熟悉的三位匠人。
1
在对面的山腰间,住着一两户苗族人家。其中一户人家,男子是一村子上下唯一的铁匠。几乎在傍晚时分就能听见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由于村子上下就这么一个铁匠,上上下下的村民们都只能找他把“缺牙”的镰刀锄头拿去找他修修补补。找他打火棍,打钎等等。
每个去的人都会带一瓶好酒或者一把面条。听说是因为铁匠喜欢喝酒,喜欢吃面条。把要修补的镰刀,锄头给铁匠讲清楚,定日子去取就好了。
他烧旺大火,把铁放进去烧,烧到红耀眼,拿出来放在石头上,拿起锤子就敲打。等铁的红火慢慢消退又拿进去烧,烧红又拿出来打。铁匠汗流浃背的烧啊,打啊。
把形状打好以后,在铁上面浇冷水,砰的一声喷出来,青岩腾空而起。等铁冷却就可以,把它放起来,等主人来取。
2
骟猪匠,其实骟猪匠他不光会骟猪,还会骟猫,狗啊!只是在农村,骟猪的人家比较多,就习惯性的称呼他们“骟猪匠”。
他们只要一进村,就敲起了叮叮当当的开始敲。因为他们每次骟猪,都会听见猪的惨叫声。大人也会让小孩子们躲起来,因为这种事情,对小孩不宜。于是小孩子们就戏称他们“上当的”,就都跑去躲起来了。
所以那时候对于我来说,骟猪匠是怎么骟猪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时候看见猪屁股红红的,然后问大人们。
我妈说:“是骟猪匠骟的?”
“为什么要骟呢?什么是叫骟?”我问
我妈:“不让它下猪崽,骟了它,让它长大长肥,杀来过年。”
“那不骟就不能长大长肥,不能杀来过年吗?”我继续问,我妈没理我。
后来上高中,我才知道,就是阉割掉猪的睾丸或卵巢,让它们没有性欲,没有生育的功能。
这也太残忍了,活生生的剥夺掉它们的权利,也没问问猪同不同意。强行的阉割掉它们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在农村只想自己的家人过得好不好,这些动物都是供人类享用的肉食,那管得了它们的想法。反正都是主人一句话,生死不由己。
3
我外婆也算一个匠人吧?反正她的手艺我们没有学到。
在农村,农人们要肩挑背背,少不了垫在肩上,垫在背上的垫子。于是从她她妈妈那里学会了打背垫。
外婆在搬包谷的时候,会把白的包谷壳筛选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干,然后找个地方存放起来。打背垫的时候把包谷壳撕小成大小差不多大叶片,洒点水润润。
然后外婆绑起一个梯子一样的架子,缠上四五根棕绳,沿着棕绳把这些苞谷壳缠绑上去。像麻花辫一样的交叉编织着。
那时候,我们最喜欢帮外婆把苞谷壳一把一把的捡齐,扎起来放在一旁拱外婆用。外公在喜欢找一张小凳子坐在门口,帮外婆撕棕茸,然后揉捻,搓捻成绳子,给外婆打背垫的时候用。
我们也有模有样的学外公搓绳子,可是我们老是学不会。外公说,我们太小,力气不够大,搓绳子要很大力气,把绳子捻紧,使劲的把它们搓到一起。
我们只好作罢,帮外婆捡完苞谷壳,就默默的看外婆编來编去,要不了一天功夫,一个背垫就成了。
记忆里的三个匠人,现如今都已停止“营业”了。毕竟时代不需要了,他们也不得不顺应时代的潮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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