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期的时光又这般匆匆而逝,曾几度几近崩溃的忙碌也都一寸一寸捱了过来。
那些植根心底的感动,大发雷霆的恼怒,嘴角上扬的喜悦,悄然而至的失落……
恍若隔世,又仿佛如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工作几乎成了生活的全部。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谈不上快乐,也无所谓忧伤。似乎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说着自己该说的话,过着自己该过的生活。
贪生怕死,不知所踪;脑海里有千军万马,脚下只剩一缕清风。可能,我们终其一生都在跟自己作斗争吧。
真是十足的“思想巨人,行动矮子”。
长大,始终是我不愿接受的事实。我始终希望,我可以一直是个孩子,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当我再也不能因为半夜失眠而拒绝早起、即便死一般难过也要保持微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再也不是小朋友了。因为肩上的责任,也因为活着的使命。
我开始相信:“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不知道今天的自己为何是今天这副模样,着实叫人有点难过。可能曾经走过的每一步都在为今天这样一个现状作铺垫,也可能,我们终究逃不过命运那翻云覆雨的手掌。
或许,我们也不是变得成熟、坚强,而是意识到“抱怨”它无济于事,我们学会了接受并习以为常。我们也知道,很多话说出来对方不一定懂,很多话已无人可说。
很多事情发生了,我们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很多人来了又走,毫无缘由。
工作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对。面对离别,面对现实,而对挫折,也面对死一般的悲怆和痛楚、孤独与无助。
刚毕业那会儿,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编辑,每周要写大量稿件,而且客户几乎来自不同行业。为了不给团队拖后腿,本来就不是专业出身的我,每天除了学习各种码字、运营技巧,还要大量搜罗不同领域的信息。那时候,加班是常有的事。当我挤着Brt回到家时通常已经九点多了,简单地煮个面,吃完便精疲力尽了。拖着沉重的身体洗漱完毕,往往已是凌晨。
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我晕头转向,工作中的问题趁机出来凑热闹。
我至今清楚记得,在工作第二个月的那次例会上我因工作失误被boss质问突然崩溃当着老板和众同事的面儿失声痛哭情景。数天来不断累积的坏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眼泪如失灵的水龙头般流个不停。那是我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生活竟是如此不易。
我想过放弃,后来忍住了。
情绪过分激动之后,有点后悔,觉得丢脸。但转念一想,即使不在今天、不在这次,也可能在明天、在下次。没想到,那种死一般的感受,反而让我获得重生。
从那之后,我突然意识到:在与这个世界碰撞时,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逃避都是无益的。唯有硬着头皮去面对,想破脑袋找对策,放下包袱去沟通,才能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寻到内心的那一处柳暗花明。
那时我便知道,我只能往前走,勇敢地走;因为,我们不是在做选择题,而是在做证明题。
当然,我也知道,所有的问题,终会迎刃而解。
于是,我开始和自己死磕。遇到问题想办法去解决,而不再逃避。就这样磕着碰着,工作越做越顺手。不到半年时间,我已经对手头上大大小小的工作非常熟悉了,老板对我也格外器重。
可谁都没想到,在我把自个儿业务范围内所有的工作都操作的得心应手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
我需要成长。
这段经历我至今不曾对任何人提起。时隔三年,蓦然记起初来广州时那个有点脆弱、些许无助的自己,不禁有些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于我而言,那是一段被汗水和泪水浸泡的青春岁月。我嗅着正午的阳光,咽着便利店的快餐,闯进上下班拥挤的人潮,一路跌跌撞撞,最后又冲出桎梏的牢笼。
生活像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你我偶尔挣扎其中,束手束脚、动弹不得。好在,留到最后、握在手中的还是那些不期而遇的温暖。
其实,这样就够了。
既然有些痛苦无可逃避,那就坦然接受,成长早该教会我们迎难而上而非避而不谈,不是吗?
想到昨天看的电影《明月几时有》,里面有句台词:
“风带着夕阳的宣言走了,远处有悲壮的笛声,夜的黑幕沉重地将落未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过一次的风,忽然又回来了。”
恩,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过一次的风,忽然又回来了。
于是我又一次想起,网上那个段子——
如果有人问我:“那些艰难的岁月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我只有一句话回答:“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我,这种力量的名字叫‘想死又不敢’,就靠这句话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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