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月亮，我问你……

喧闹的城市，人们淹没在灯红酒绿里，月亮月亮我问你，为什么没人再看你？

2017年10月3日      阴雨绵绵

你被淹没在灯火通明里

一

“寒星点点眨眼睛，月到初秋分外明。

站在水边望月亮，月亮下面是故乡……”

车里响起这首歌，我正坐在后排低头刷淘宝，弟弟飞快的开着车穿梭在夜里的乡间马路上。

我停下手机，抬起头认真听起了这首歌，钟志刚的 《月亮粑粑》，原来明天就是中秋，而我还不曾看过一眼月亮。

没有路灯弯曲的路，两边一闪而过的郁郁葱葱，夜里八点，乡村的夜寂静的只听得见车轮碾过的声音。

我开了一点窗户，伸头望出去，想看看月亮，下过雨的风格外冷，月亮被乌云层层遮挡，只剩下微弱的暖黄色的光，像是被磨钝了的剑，失去力量。

“月亮月亮我问你，今年你多大年纪，什么时候我已长大，你却依然很年轻”。钟志刚用冷静却透露着悲凉的声音继续唱着。

阴雨绵绵的北方，今夜看不到年轻皎洁的月亮，指引我们回家的只有前排那两个闪亮的大灯，穿透无声的夜晚，然后在终点熄灭。

而今晚，我好想看看你，月亮！像小时候那样用洁白的月光照亮整个村庄。

月亮月亮我问你，你有没有想念中秋节爬到房顶，给你吃月饼石榴的孩子们！

二

“月光溶在江水里，想起爷爷的嗓音。

今年天气冷得早，秋风轻轻绕我心”

如今身在故乡的我，无法体会仍滞留异乡的人，但听到这句歌词，我还是忍不住的悲伤。

如果你能想起亲人，还望珍惜，而我只能想起故人。

每个中秋节，奶奶已经加上了好几层衣服，夜里吃过饭，月亮升起的时候，她便把装好月饼苹果石榴的篮子提出来，用裹着的小脚小心翼翼的爬上石梯，在房顶处停下，把篮子轻轻的放在房檐上，给月亮吃！

我们几个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守在了石梯上，过一会儿看看月亮，过一会儿看看篮子里的月饼水果，那时候家里穷，能吃上一块月饼是期待已久的事。

我们在石梯上坐着，双手托着腮帮子抬头瞅着月亮，月亮月亮，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才下去，只有你下去，我们才能吃月饼。

奶奶说，中秋节先给月亮吃月饼，月亮吃完了，我们再吃。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鬼道理，但我们依然认真的盯着月亮，等它升到头顶。

有时候等得着急，就下来沿着村子跑，去喊上也在自家石梯等月饼的小孩，一起追着月亮跑，小时候的夜空很黑，月亮很大，月光很白，我们常蹲在没有光的地方捉迷藏。

满村子的孩子们追着跑着，追着月光，又被月光追着，无论跑到哪儿，月亮都能跟到哪儿，就像永远都在瞅着你守护着你一样。

那时候年纪小，有太多太多的不懂，等月亮升到正空，等不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吃到月饼，奶奶说，来，月亮吃完了，该你们吃了。

可篮子里的月饼水果，一个都没有少，那时候常常感到疑惑，为什么奶奶说月亮已经吃完了呢，明明没有吃啊！

我们香喷喷的吃着五仁月饼，坐在月光下的台阶上，听奶奶讲月亮上面的故事，她说，月亮上有嫦娥在住，还有一棵树，一只兔子，你看，就是那一片黑黑的就是那棵树，奶奶一边跟我们讲，一边伸手指向月亮，试图让我们也看见她看见的。

后来奶奶去世了，我们那些孩子们也长大了，房顶也越来越高了，月饼也越来越不稀罕了，月亮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纯净明亮了，不用再等着月亮吃完我们才可以吃了，也很少再抬头看看它了。

月亮月亮我问你，你可还记得每年把月饼放在房顶让你先吃的老人们？

月亮月亮，我问你，当爷爷奶奶他们死去，我们不再抬头看你，你会不会也感到伤心？

月明星逝

三

小时候好几年里，我常常在夜里盯着月亮看，像找茬游戏一样，仔细研究它上面的每一个黑色图案，很想找到奶奶说的那棵树，那只兔子，稍微觉得有点像，就激动的大声宣告，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有一只兔子在一颗树下，蹦来蹦去……

奶奶就在一旁笑着说，我孙儿真厉害！

长大后，知道月亮上什么都没有，想起小时候觉得好笑，但也伤感，怕真理把连同奶奶的那些回忆一并淹没了。回忆它或许幼稚，但却有着永远无法超越的温暖善良。

月亮月亮，我悄悄的拿了月饼水果放在了阳台上，即使今夜的你，被层云遮挡，但请你别忘了吃我给你的月饼石榴，还有奶奶那一份，我也放了。

中秋快乐！愿相思之人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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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怎样才是最好，但眼下的我还办不到，所以，就从坏的开始，总比停在原地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