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重庆之后,涛子决定和王高详谈一回,便让杜鹃打听王高的电话。他想好了,和王高之间是战是和,这次一定要划出个道道儿来,不能就这样任由王高骑头上拉屎。
任何张狂和软弱,无疑都是惯出来的,这种既往局面,必须打破。
杜鹃听了,非要跟着去。秦东和婉君也主动请缨前往,但涛子没让婉君同行,只带上了秦东。毕竟,厂里还有一大堆事,要留婉君主持大局。而秦东,历来是涛子最坚定的拥趸。
以前,秦东爸罹患尿毒症,秦东妈工厂家里两点一线,一边上班一边照顾秦东爸。在秦东外出上学不在家的那些年,涛子就是秦东的替身,承担起了家里力所能及的责任。即便自己捉襟见肘,涛子也不忘给秦东家买这买那,在公司渐有起色过后,更是主动斥资坚持为秦东爸做腹膜透析。
但秦东从来没有对涛子说过一个谢字,大家都知道,他把对涛子的感激深深地藏在了心里。
每个人都有逆鳞,秦东的逆鳞就是父母和涛子。在别人眼里,秦东就是一条冥顽不灵的疯狗,人人躲犹不及,但涛子对他从来没有半分嫌弃,甚至对他的父母也极力孝敬,两人之间,早已经不是兄弟甚似兄弟。
因此,涛子的事情,对秦东来说,比天还大,谁动涛子和杜鹃,他就和谁拼命。
那天,得知王高和几个朋友在某处喝酒吃饭,涛子三人应约前往。出发之前,涛子将深圳带回来的两支半个火柴盒大小的录音笔,一支装自己身上,一支交给杜鹃。他觉得,如果用得好的话,这个东西或许能让王高低头服软。
等王高喝酒吃饭差不多了,涛子才进去。见三人前来,王高大大咧咧地半仰在椅背上,脸红筋涨。他也不看涛子和杜鹃,一开一合地玩着手里的雪茄剪,若无其事地和一旁的朋友有搭没搭地吹牛,另几个小喽啰则肃立在身边。众星捧月那架势,王高牛逼轰轰,颇有点儿上位者的派头。
好一会儿,王高才坐直了身子,慢悠悠地从饭桌上的雪茄筒里抽出一支雪茄,用雪茄剪把茄帽轻轻一剪,然后点燃打火机,用火焰在雪茄的一头来回往复的燎着。
等王高点燃雪茄,涛子才面带笑容地朗声叫道:“王哥!”
王高猛吸了一口雪茄,往后一仰又躺在沙发上,不屑地说道:“你也配叫我?”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谈。”涛子也不生气,不卑不亢地说道,“说来我们的父母辈都是一个厂的同事,没必要一直闹下去。大家各奔前程,你觉得呢?”
“你想怎样?”王高挑了挑眉,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无论杜鹃还是我,以前和你有过的恩怨,全都一笔勾销。”
“我们之间这么融洽,哪有什么恩怨啊?哈哈。”王高望着涛子,又回头望望他的那些朋友,大笑道,“我向来以和为贵,我招谁惹谁了?”
涛子沉默不语,杜鹃也冷着脸不吱声。
“就凭你一句话?”笑了好一会儿后, 王高问道。
“这里有两万块,是你和兄弟们的辛苦费,希望我们以后井河无犯。”涛子从衣包里摸出两沓钱,无比虔诚地说道。
涛子刻意组织的语言很有分寸,他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恨,让表情和语气显得自然。
他和杜鹃来之前就商量好了,先示之以弱,如果能跟王高和解,哪怕花点钱,还是值得的。就当下的情形看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义薄云天终究抵不过处心积虑,和王高这样的人比恶心,犯不着,也没必要。还是那样,当和则和。
如果A计划不成,再走B计划,以退为进。
“两万?哈哈......”王高狂笑着表示不屑,“我TM差你那点儿钱?”
“你想怎样?”涛子皱眉问道。
“把你的配件厂让给我,或者......”王高望望涛子,又望望杜鹃,全不掩饰眼里放肆的淫欲,故意欲言又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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