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小说《那年仲夏我14岁》的第八封,也是我最满意的一篇。希望大家喜欢。欢迎评论和提意见。
又一年过去了,寒假过后便是情人节。班上的同学打趣着问我要不要向你表白。
其实这个念头不是没有过,只是看到年级榜单上前三甲坐落着闪闪发光的我的名字,我还是失去了胆量。
就像霖霏说的,我太担心未来。
记得上学期期末考前,我课间去上厕所经过连廊时,总会找到一个最佳角度来观望你。有一回,我记得很清楚,你裹着米白色的围巾,头微微上扬,向前跑着向老师打招呼。我当时立刻蹲下,生怕你看到我。
我还记得,那会儿我特别期待跑操,因为跑操下楼的时候能看到你。你是体委,总是站在班级的最前面,笑嘻嘻地和后面的同学讲话,和阳光的你相比,我只能低着头走路。
最令我感到心酸的是寒假过后的那个情人节。当然大家都觉得这是个虐单身狗的节日,真的在我心中,比旁观者更感到难受。
那天我去走廊尽头打水,还未打满,你走到了我的右侧,也开始打水。
水声咕咚咕咚,我的心也砰砰直跳,更多的是感到开心。我用余光悄悄看你,刚运动完,你没有穿校服外套,而是穿着一件灰蓬蓬的卫衣,衣服前面好像有个红色的图案。我将水瓶盖子扭紧,小心翼翼地离开。
比遇见你更巧的,是我撞见了温暖。
那个之前体检时怯生生的小姑娘。
我忘了她和你在一个班。
我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悄悄看着你。只见温暖一个“咦”,转过头,露出精致淡雅的侧颜,眉间舒展,嘴角微微上扬。
我看见你也笑了。
不是那种在跑操时跟后面同学猥琐的笑嘻嘻,而是,而是……
我还看见,温暖也穿着一身灰色卫衣。这,是情侣装吧。
我将水瓶盖子扭得更紧了,转身打算回班,结果撞到了周小妍。
你大爷。
“hi”我挤出一个微笑,站住打算和周小妍唠唠嗑,以缓解内心的紧张。
“哎,许允!帮这位妹子打下水!”周小妍迅速地和我交换了杯子,欢乐地挥舞着手,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木讷地盯着你,内心十分紧张。我想,你要认识我了。
“嗨,哥们儿,别光顾着陪你女朋友,我我我狗粮吃撑了走不动了,也帮我打下水呗。两位学姐,你说是不是?也吃撑了哈哈哈……”此时,应该是你的好朋友,走过来揽着你的肩,笑嘻嘻地摇着水杯。
笑得跟你一样猥琐。
原来,你有女朋友了啊。
她叫温暖。
我不记得你当时有没有接过我手中的水杯,但我清楚地感受到那一刻我的心是空白的。
我之前是那么想让你知道我,想让你看到我发光的样子。
我用大量的笔墨涂抹着我这青涩的暗恋,无数次我幻想着向你表白的情景。
今天是情人节,那就容我做做梦吧。
我幻想着,在某一个特别的日子,可能是5.20,可能是夏至,可能是初中毕业,总之,那一天,可能在学校的小公园的树荫下,可能在天台的栏杆前,又或许是跑操时时常会遇见你的那个水泥坡……我从教室把你叫出,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一直低着头,默默地拿出口袋里早已揉皱了的情书,带着我没有经过朗诵指导的音调,瑟瑟发抖地读给你听。
那封情书,我写了好久好久。那天应该是个不错的天气,阳光火热地照在信纸上,煞是刺眼。你站在我身旁,亦如跑操时我们忽近忽远的肩并肩。我的信纸没有像大多追你的女孩子那样是骚粉色,而是普通的草稿纸,我认为,在暗恋里,最平凡的,也是最特别的。
我预想的是我在细细朗读情书时,你也低着头,静静地听,脸上说不定还会散布出少女般的红晕。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表白,我都希望你能耐心地听完。
曾经我以为,我爱的男孩子,除非他写的情书能打动我,否则我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不要脸一些,霖霏说,我这是要注孤生的节奏。可是在你面前,反倒是我患得患失着给你写情书。
最终,我会提出一个不太过分的请求,我会真诚地看着你,问:“我可以,可以抱抱你吗?”
还未等你回答,我就会马上抱住你,请原谅我的冲动,因为我很怕你摇头。我觉得你的名字充满了小心,许允,允许,好像每一个请求都需要征求同意才是。
可是青春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横冲直撞,大刀阔斧来不及多想。在你面前,我真的在努力压制着我花痴的心绪……
春梦结束。
在这个情人节,我第一次看到了你温柔的笑,原来你早已有了喜欢的人。
呸,什么叫原来,从喜欢你开始,我早就该料到会有很多迷妹追你。
有那么一刻,我很希望你俩分手,就算不是因为我,我也会感到一种失而复得的快活感。我发现我的占有欲真的很强,只是不大用言语表达。可是你俩分手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你又不会喜欢我。真奇怪,我就是想当回恶人,希望你们能分手。
灰色情人节,打水台前的水哗哗作响,仿佛也在嘲笑我的想七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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