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多春雨秋雨,我是深有体验的。
说说今年的细微春雨吧,成都老西门边。
我曾行走在成都的春雨中。那时我还在天涯石北街寓居。微微细雨,不需要打伞。我向武成门走去。水东门街,我依稀记得有一段残留的老城墙。打望着绿树外的府河,细雨如丝,树叶已被洗净。我那时是多愁善感的。这里不是戴望舒的雨,这属于我的。只是我没有独享。这也不是余光中在台北的雨,这是成都的春雨,属于杜甫,属于‘’细雨成都路,微尘护落花。‘’润物细无声,春雨有时如一位妙龄的女子,害羞,娇媚,悄悄经过你的身旁,你能看到,又仿佛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城雨不断客,可惜素心稀。‘’
今年二月四日,已是戊戌岁,‘’打春‘’很早。那日即有淅沥细雨,散入川西坝子。林盘院落里,麻鸭乌鸡闲庭,青㭎麻柳、红梅竹篱,肃杀里,已透露春的号声。丝丝烟雨,不经意就来到身边。而三日,参加‘’春天·岁想起‘’读书分享会,尚是寒冬里的一丝暖阳,斜挂在午后的冬青树后,我被拉长的背影,很暖和。
‘’打春‘’日,即有一场春雨。这日我却躲进一方斗室,和几位友人,闲聊阔论,俨然忘记屋外的寒冷和小雨。待晚上临睡,读到友人‘’秦时明月‘’当日行走川西坝子,随笔散文诗《‘’立春‘’日,我行走在川西坝子的烟雨里》。我突然发现,这真是一场春雨。无怪乎蜀西的同学留言说,今天的茶叶,鲜叶品质肯定好。细细品读该文,文章真的很美,描绘了柏条河,望丛祠在‘’立春‘’日的烟雨里,诗意盎然,春意盎然。还有农科村的海棠含羞,娇翠欲滴,在作者笔下,眼里,一副古典的中国水墨画,写意的,质朴入景。那夜,我基本未眠。友人从如今的重庆西部来,竟然将身边一物一景一雨,尤其是成都的春雨,观察入微,如此倾力。也许‘’打春‘’日的烟雨,勾起我们共同的点滴回忆。
我在文末留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老杜寓居浣花溪时,在草堂茅屋里,感受到西川的春天,春雨。这首诗,可以是成都春雨的经典篇章。成都春雨,很缠绵,很粘人,也很迷人。每每都是在深夜,不知梦深时,轻轻敲打窗户,叩醒浅睡的春梦。这不,昨夜也是连着前几日的春雨,竟哗哗声,屋檐水来。夜,已很深,很深,我尚未睡眠。我在听春雨的声音。它叩响春草的梦想,它唤醒迎春花。打开电灯,沉思中,我徜徉在过往的春夜,我听到了家乡瓦屋屋檐嘀嗒嘀嗒的雨滴。恍惚里,有人夜归还是外出,踩着雨水的脚印。我没有去过问。
成都春雨,照此,每每都是黑夜里的精灵。‘’巴山夜雨涨秋池‘’,也正应了春夜。燕儿尚未归来,春雨,春泥,春芽,都在我不知情时,萌动春的舞步。坝子被春雨氤氲的春色,朦朦胧胧。前日雨夜后,我路过大油子河,看到被人工机械化砌垒的河堤,白色水泥覆盖的缝隙里,竟然有几根小草,钻出来,顽强地迎接新生,已经是突兀的绿色嫩茎。‘’春江水暖鸭先知‘’此河曾是老杜笔下的‘’沧江‘’,可逆水行舟的。如今不过丈余宽,浅处尺许,深者丈多,而流水则如山间溪流,述说春雨里走过的乡野农人。不过,这大油子河,接纳多少春雨的青睐,多少年的春雨,我找不到刻痕。
‘’天街小雨醉如酥‘’也可以形容成都的春雨。春雨的婉约,绵延到三月飞絮的扬州。而一夜如痴如醉的癫狂后,清晨的天空,豁然明朗。不再是冬日里阴云密布。阳光从东边透进来,在丛林般楼宇间,洒下一地光芒。步履匆匆的行人,被严寒包裹的气息,开始从眉宇之间散去。我听得几位老者,在绿道踱步。他们讲到了‘’春雨贵如油‘’之类的谚语。我骑行在绿道,一则是为生活奔走,却在忙碌中,不知不觉,感受到了春天的芳芬。绿道旁的枯草,还带着昨夜的雨珠。挂在叶尖,阳光折射下,晶莹剔透。小雨珠,竟也是春天的使者。‘’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红星电站外绿道旁的一株红豆杉,一丈多高,亭亭玉立在春雨后的今晨。苍绿的片片叶脉,缀满昨夜滋润。
早春的太阳,还挡不住西山吹来的凛冽寒风。我已经行走在春雨后的成都川西坝子世界。我迷恋,傻傻的痴情。渴望有春雨的夜!
——應緣荼仁,春夜喜雨,2月10日,即记拙笔。配图为‘’立春‘’日春雪,蜀西飞龙关麂子岗。
早春夜雨未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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