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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开心:原来蒋勋先生和老妈教的是同一堂课

穷开心:原来蒋勋先生和老妈教的是同一堂课

作者: 倚南窗以寄 | 来源:发表于2018-02-24 23:32 被阅读0次
    图片来源于网络

    文/易熙

    当代的文人学者里面,我最喜欢的是台湾美学大师蒋勋,这个我说过很多次。

    但是最初是在怎样一个情境里遇到"蒋勋"这个名字,我的印象却很模糊了。

    也许那是在一辆长途汽车上,天色欲暮,我隔着车窗望着远处田野上升起的炊烟正饥肠辘辘,耳机里却有一个声音正在谈"羊大为美"、谈"味觉的快乐";

    也许那是某个冬日雨夜,在这个城市郊外的某处简陋寓所,突然断了电,我煮不了晚饭,于是无奈之下回到书桌打开备用的充电台灯,随手抓起了某一本书;

    也有可能,是某次午夜梦醒,再难成眠,于是我打开手机,刚好浏览到一篇《孤独六讲》的节选……

    然而忘了怎么相遇这件事,蒋勋先生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会有所介怀。

    “我看到那个河口上一丝一丝的波光,它给我很大的震动,我一直想告诉大家,你看那个光多美啊,其实我就只是想告诉大家这件事,如果大家看我,而没有看那个光,其实很可惜,我觉得真正应该去看的是那个美的东西。”  (蒋勋)

    ——对于“粉丝”这件事,蒋勋先生如是回应道。

    他一直想把美介绍给更多的人,但他自己,却只愿意做渡大家到达美的彼岸的船,如果大家到了彼岸,他希望大家,可以忘掉这艘船。

    曾经有一位媒体人到蒋勋先生的住处访问,后来这位媒体人回忆起这次访问,说自己最深的感触,是在蒋勋先生的住处,喝到了一碗"冰镇昙花甜汤",而这碗甜汤的主要食材,正是当天早上蒋勋先生的院子里新开的昙花。

    他和蒋勋先生说,自己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生活中的食物,是可以那么的优雅、从容、缓慢,并且充满想象。

    然而蒋勋先生听到这样的赞语后却有些讶异——

    因为自己只是因为那天早上恰巧看到院子里的昙花开了,觉得昙花开的时间很短,又刚好有客人要来,于是便把昙花采摘下来,做了那一碗汤。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过程。

    "生活美学"这四个字,常常被大家挑出来和"蒋勋"这个名字放在一起。然而蒋勋先生却认为,那只是自己的母亲教给自己的一种生活方式。

    蒋勋先生的母亲,生于满清官宦人家,是正白旗的贵族。辛亥革命时,蒋勋先生的母亲家里遭遇土匪抢劫,家中财物,抢了三个多月才被抢光。

    在蒋勋先生的回忆里,母亲总会和他们讲起以前在那个繁华的大家族里面,大家怎么听戏、怎么吃东西、怎么穿衣服等等这些很讲究的东西。

    母亲讲起这些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喜悦,而小时候的蒋勋先生却感到不解,因为当时,他们一家正处于战争中落难的时候,那个时候全家人刚到台湾,立足未稳,其实日子都不太过的下去。

    蒋勋先生还提到一件小事。

    当时因为两岸政治形势紧张的关系(有可能要打仗),那个年代的台湾,家家户户都有一个防空洞。

    蒋勋先生的母亲很细心,春天的时候,她发现自家的防空洞上面,居然长了一些野菜,于是很开心,就把野菜的嫩芽捡起来,然后用醋腌制好给家人吃。

    年幼时的味觉还没有那么细腻,当时的蒋勋先生,不知道野菜的味道算不算美味。母亲于是就告诉她,"你知道,古代有一个女人,等自己的丈夫等了十八年,就是吃的这个野菜。"

    当然,作为日后的红学大家,蒋勋先生后来知道了,母亲当时讲的那个"古代的女人",其实就是王宝钏。

    所以蒋勋先生总是会回忆说,“其实很多食物对我来说,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即使家族都已经没落了,繁华也已经过去了,可是有这些东西,可以让你去记忆”。

    他们是生命中,谁也拿不走的美好印迹。

    而这正是母亲希望教给自己的,就是,"在落难的时候,生活很困窘的时候,你自己要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开心的东西。"

    年刚过完,春节收假准备回来的那一天,有一件小事,让我有类似的触动。

    七天假期的最后一天,我仍然很珍惜并没有浪费最后一天可以赖床的机会,九点多了还没起。

    老妈要准备一家人的早饭,所以每天都起的很早。一般等我们都陆续洗漱完毕,餐桌上早就摆好了老妈精心烹制的热气腾腾的美味饭菜。

    那天,老妈依然像往常一样,起的很早,但不同的是,那天等到我起床,老妈却还在厨房里面忙活。

    见我起床,老妈招呼了我一声,让我去厨房。

    有点好奇地,我推开了半挨着的厨房的门。

    "你说想学怎么做鱼,来咯,我教你。"老妈说道,很认真的感觉。

    我往厨房里面扫了一眼,灶台上,一盘生的鲫鱼、一小碗姜蒜、一小碗红椒,早已准备好,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原来,老妈是特意留着这最后一个菜没做,要给我做教学。

    厨房里有各种葱姜蒜、油盐醋的气味,那味道于我而言特别熟悉。

    记忆里,似乎这个气味从儿时到现在,从来没变过,身处其中,我很沉醉。

    老妈教的很用心,她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鱼一边和我解释做这道菜的要领。

    她手上功夫很细致,但嘴里的台词却似乎很"随意",不停地叨唠着"很简单的啊,就这样就可以了,就这样就行啦……"

    而鱼香渐渐从锅里弥漫出来,我的心里开始慢慢地充满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那种快乐,和多年以前,厨房外面巷子里那个背着旧旧的书包每星期只有一块钱零花钱的放学回家的少年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蒋勋先生曾说过,"找回美的感觉其实很简单。去触摸一片叶子,去闻一下在很热的夏天午后暴雨的气味……那些我们有记忆的感觉,都会引发我们的感触和感动。"

    对我来说,这些"有记忆的感觉"之中,有一种,充满了母亲煎一条鲫鱼时,巷子里弥漫着的香味。

    最初是在怎样一种情境之下遇到"蒋勋"这个名字,我的印象很模糊了——

    但是籍由这个名字的指点,我发现并收藏于心中的生活美感和温暖,却无比真实,并且很清晰——

    如果又有人,在傍晚时,翻炒着一只鲫鱼。

                                    ——完——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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