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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小说带我们看穿世事---我读《小说家的第十四堂课》

好的小说带我们看穿世事---我读《小说家的第十四堂课》

作者: 不倦的人间颜色 | 来源:发表于2018-03-14 22:04 被阅读81次

村上春树说,小说家的任务是通过写故事,使个人灵魂的尊严彰显,使它呈现光彩。

冯唐说,有极个别的小说家,就是能像一流摇滚乐手,在字里行间产生现场感,产生大麻味儿,白纸黑字地让你失魂落魄。

还有人说,验证一个作家是否优秀,就是看他能否用语言把你攫进他的世界,让你有亲临其境的真实感觉。

那么小说到底能够带给我们什么?

在《小说家的第十四堂课》这本书中,作家王安忆就将我们带入了小说的创作情境中,为我们讲述小说能做些什么,小说的逻辑以及小说如何处理故事和主题的关系。

王安忆,1954年生于江苏南京,当代作家、文学家。父亲王啸平是剧作家,也是一位导演,母亲茹志鹃是非常有名的小说家,她的小说《百合花》是我们上学时的必学课文。

王安忆1976年发表散文处女作《向前进》,1996年发表个人代表作《长恨歌》,获得第五届茅盾文学奖。 2004年《发廊情话》获第三届鲁迅文学优秀短篇小说奖。2013年获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现为中国作协副主席、上海市作家协会主席,复旦大学教授。

《小说家的第十四堂课》是王安忆2014年5月,应台湾“余光中人文讲座”邀请,在高雄中山大学所做的三场文学讲座辑录,参加座谈的还有诗人余光中和小说家黄锦树、骆以军。

因为王安忆之前在复旦大学讲小说的课程内容曾结集为《小说家的十三堂课》,此次出版的中山大学讲座实录,书名为《小说家的第十四堂课》。

下面我们就按照三场讲座的三个主题,看看几位作家在探讨中碰撞出了什么火花。

第一场讲座现场

小说能做什么

小说让人们对生命有敬畏,对自然有敬意。

小说担任着情感的需求,小说借由叙述的重整,在消解各种社会矛盾的同时,创造出一种心灵世界,让读者能够得到某种抚慰。

在这场讲座中,作家黄锦树,引用了翻译家巫宁坤回忆录《一滴泪》中的故事。巫宁坤1957年被流放北大荒,遇到一个姓邓的沈从文的学生,这个学生带着沈从文的小说,他在文中写到:

在累得直不起腰的修筑导流堤工程中,在摄氏零下40度打冰方的工程中,我往往和小邓边干活边谈论沈从文的作品,《边城》啦,《从文自传》啦,《湘行散记》啦,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有时竟然忘掉了疲劳。每逢歇“大礼拜”,难友们有的蒙头大睡,有的玩扑克,小邓和我往往带上他那几本又破又黑的宝书,到小兴凯湖畔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朗读一些我们最喜爱的章节。

此时此刻,沈从文的文章,他那透明烛照的声音,温存的节奏和音乐,使两个家国万里的囚徒,时而乐而忘忧,时而“作横海扬帆的美梦”,时而也免不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这个故事非常恰当的说明了小说抚慰人心的力量。

小说给我们平凡的生活增添传奇,使我们的生活变得不平凡。我们容易被生活的表象所吸引,同时又向往传奇,而小说可以调和这个冲突。

由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白日梦想家》,就讲述了平凡生活和传奇梦想之间的冲突。男主角穿行在现实和自己的白日梦里,最终踏上一场真正的人生大冒险, 并与女主角展开了一场绝妙的浪漫奇缘。

有时候,梦想与现实间,只有一部小说的距离。

一部好的小说,可以让你感觉得到,你是怎样穿行在小说中间,被这个小说一丝一丝牵挂走了,到最后出来的只是一个灵魂。

王安忆与余光中对谈

小说的逻辑

纳博科夫说过,小说应当如小说自己的逻辑来构筑、表意和理解。

小说自有其内在逻辑,小说家依据小说的逻辑,以文字构建心灵世界,读者依据小说的逻辑,去理解文本与现实世界的关联。

王安忆认为,大部分小说都有基本的格式,开头伴随着事件,形成悬念,不断派生出枝节,延宕解决的过程,在过程中,展露社会问题、历史政治、人性心理,有时候,也会启动相当严肃的问题。

创作者与小说人物之间,也存在着逻辑关系。小说家一方面要追踪人物的逻辑,另一方面又要以他或她为替身,实现自己的逻辑。

王安忆的长篇小说《长恨歌》,被电影、电视、戏剧、拉丁舞剧都改编过。常常有读者问她,她和王琦瑶(女主角)像不像?她们之间存在一种什么关系?

她不仅要回答读者的问题,还要在创作前、创作中以及创作后,拷问自己这些问题:

我为什么要写她?我究竟期望让她为我解决什么?

在她世俗的、在我看来价值有限的人生观里,我企图注入什么样的思想?

她又能否完成我的任务?

......

在小说创作中,每个作家都要经历和书中人物紧张、挣扎的关系,处境很危险,一不留意就会陷落,需要时刻检讨写作这个故事的初衷。

小说的逻辑还要以生活作为对照。日常生活中有它的细节,有它的逻辑。

李安的电影《断臂山》改编自安妮·普露所著的同名短篇小说,这位美国作家,在回顾小说创作情景时,说到,她曾花了很多时间到处调查,美国上世纪60年代,有没有白人羊倌。如果她调查的结果是,没有白人羊倌,那么她写出来的小说,恐怕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王安忆说,写小说的人,总是企图寻找到一个真实的东西做为依靠,否则就无从想象。

电影《长恨歌》海报

故事与主题

以《天香》为例,王安忆讲述了写作过程中寻找故事与主题架构的过程,阐明小说如何处理故事和主题的关系。

第一个阶段:王安忆写作《天香》,最初的起源是在很多年前,从旧书上海县志中知道了顾绣的故事,这种绣艺因产生在顾姓人家,所以称作顾绣。顾氏曾是上海城里的富户人家,当家业凋零,是这绣艺支撑了家族的生计。当时的描写只有几行字,王安忆对它没有什么打算,因为完全不具备启用它的条件:资料不具备,认识不具备,想象力不具备,书写能力也不具备,但是这几行字一直在她心里边。

第二个阶段:三十年过去,她觉得应该写这么一个故事了,目的很清楚,合乎女性主义思想,家族中的女性群体担负起下沉的命运。主题不错,但是缺少一个有着生活外相的故事来实现它。于是她追索历史,寻找人物。

第三个阶段:作者自己也被这户人家的生活迷住了,沉浸其中,似乎远离了女性主题。只能潜心创造人和事,为主题浮出水面,做好一切准备。而顾绣也在家族一个媳妇手中,从技艺变成了艺术。

第四个阶段:女性们挽救家庭的颓势,寡妇失业获得生计。在上海县志中,女性多是以贞德入传,而书中的第三代传人,除节操外,还有绣艺和设帐的功绩,她开办学校,教养民女,带动整个城市的进步。

回顾《天香》的创作过程,王安忆说:

从最初到最后,说是弯路也好,正路也罢,总之,你走过漫漫长路,遍留足迹,有这过程和没这过程,目的地远和目的地近,对于结局大不相同。目的地在过程中不断得到补充,增加宽度和广度,变得充盈、丰腴;过程在目的地的引领下则不断旁生枝节又左右逢源。在我看来,目的是主题,过程就是故事。

当时举行的“王安忆作品展”

之后,王安忆在与诗人余光中的对谈中,聊到了马尔克斯、张爱玲、沈从文,以及对诺贝尔文学奖的看法。

纵览全书,小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很难用简短的篇幅来形容,就好像问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只能说,感谢有小说的存在,让我们看到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思想。好的小说带我们看穿世事。小说用虚构的、有相当长度和深度,但又极为灵活的方式呈现我们的生存世界、呈现我们的生活方式。

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说,小说,就是对这被遗忘了的存在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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