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这一章之前,我还是先将自己的想法总结出来,说一说我认为的“小说的思想”是什么。
每个人的心灵世界都是独立存在的,那么在他的心里,也就有了一个独立的小说的思想。这本书里一直在讲构建心灵世界的材料,就是语言。语言是思想的具体表现。那么作为创造者的个人该以什么原则来对待属于自己的心灵世界里的材料,也可以说是处理现实的材料?将创作者与现实世界的关系解释清楚,大概也就是建立起了心灵与现实的桥梁。
这么说来,小说并不是独立的一个东西,它需要我们心灵去衡量和判断。至于方法,每个人都在摸索,但现实总是变幻着形态,与个人产生不同的关系。但人性,总是挣脱不了它的制约,总是有迹可循。我不知道这个标准是什么,但我知道这就是创作者为什么要创作小说的原因,也就是“小说的思想”。
我在简书写作已有半年,常听有人说起“自嗨体”文章,在日记专题审稿时,也会发现很多比较奇葩的文章,可能并不算是文章,只能算是文字堆积。有些自嗨体还是不错的,起码真情实感,文字上也用了心,只要写下去,进步是一定的。我想说的是,对于创作的态度上,是否要如此个人化?面对越来越多的琐碎情调的泛滥,我们是否要对个人化的价值有新的评定标准呢?
当然,我指的是对创作而言,尤其是小说,它不仅仅是将现实生活进行复制粘贴,一切被搬运过的真实都不会再纯粹,就像人回不到过去。小说的思想在理论上个人的认知都是合理存在的前提下,似乎又没有统一的界定。
在本书中,作者以新时期的文学为例,讲解了关于人性的小说创作。一个是《伤痕》,讲述了“文革”致使母女分离大半生的故事,它控诉了那个时代,也引发了文学上一次大的轰动,起到了突破性的作用,就是文学是否应该大力张扬人性,个人的人性是否高于时代的需要。这是那个时代的小说思想的力量。一个是王蒙的《最宝贵的》,对于王蒙,大家应该都很熟悉,尤其八零后,自小就在《读者》、《青年文摘》之类的杂志,见过太多王蒙的作品、传记,还有他本人的情感故事、写作经历等等。这里,作者提到了一个并不太被王蒙所重视的,却让作者印象十分深刻的故事,讲的也是“文革”时期发生的事情,由一位父亲的视角,看待被世俗扭曲了人性的儿子,他也控诉这个时代,将他的孩子变成了没有人性的政治动物。第三个是《牛虻》,里面的红衣主教和亚瑟的故事,是讲真理和血缘亲情,哪个更重要?
这三个故事都是讲人性的,也都有着特殊的时代背景,不同的时代,对人性而言,起到了演变的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二组的第一个故事,是张贤亮的《牧马人》。讲的是一个右派,被发配到了西北农村,从此意志消沉。后来村民帮他张罗找了一个四川女孩子做老婆,她是逃荒来的,没受过教育。这名右派分子对女孩说:“我是犯过错误的人,你知道吗?”女孩子说:“犯错误怕什么,改了就行,咱们以后不犯了就是。”女孩子是这位知识分子回到了人的最初阶段,什么思想、精神,存在的意义,都不去考虑了,就是简单的生存。他把所有意识形态的影响全部摆脱,进入了一种新的思想。
第二个故事是鲁彦周的小说《天云山传奇》,也是写知识分子在反右运动中的遭遇,但接纳这位右派的是一位知识女性,她不同于《牧马人》里的四川女孩那样感性:“犯了错我们就改,不再犯就是了。”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是很理性的,她也拯救了男主的灵魂。这两个故事里的男主人工都是受难者的影响,而在《复活》里的那些政治犯,却是带着使命感,去经受考验和洗礼,精神上上升了一个层次。
第三组的第一篇是陆文夫的小说《美食家》,讲一个阔少,如何爱吃,如何会吃,在几十年的人世沉浮里坚持着他的口舌之欲。其实这份贪吃,不过是对人生的一点点缀。第二个故事是我们熟悉的余华的小说《活着》,故事就不复述了,它的“内核”就同名字一样,只剩下一个赤裸裸的“活着”了。这时,作者把张承志的《心灵史》搬出来,当人们去掉了口舌之欲一类的奢侈,再去掉亲情、平安、天伦之乐好这种必须,只剩下一个“活着”的主干时,心灵还会给活着的绝境开一扇门,那就是精神空间。
第四组说的是爱情,也是新文学时期的故事。一个是刘心武的《爱情的位置》,还有一个是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虽然没有读过,但可以想象,爱情题材在任何时代都有它的位置。不过在特殊的年代,想将爱情凌驾在政治和社会之上,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尝试。还有一个故事是法国的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相信很多人同我一样,是看的电影版本,在这里,爱情被逼进了一步,进入它的实质:性。不过,这个故事却并不简单。因为他们之间的情爱穿越了情欲,在命运的漂泊中,想要相互寻求慰籍,于是,爱情由回到了精神状态,但这种精神是经过物质考验的,可以走得更为深远。
第五组作者借用了一些戏剧和影视作品为例。第一个是美国现代话剧《黑人中士之死》,讲的是二战期间,一个黑人中士在营地里被人谋杀,上面派人来调查。调查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恨他,讨厌他,每个人都有可能杀他。因为他向往强大的民族,处处向白人靠拢,因此招来杀身之祸。这里讲的是民族与国家的关系。第二个作品是一部澳大利亚的电视剧《情归何处》,故事是说澳大利亚白人的教会组织办学,专门驯化土著孩子,事实上,这些孩子都是被骗或绑架来的,再学校里,他们被迫忘记自己的国家,语言,非常痛苦。一位刚进入学校的女教师开始帮助这些孩子们逃跑。这里的情感跨越了种族,追求的是抵达精神高度的可能性。
回到开始的问题,小说的思想是什么?它的质量是否能被量化与检验?如同作者一直强调的:小说是一个存在于现实之外的心灵世界,思想也是被我们当做材料对待的,它决定现实材料以何种形式在小说世界里运用,因而也决定了这个心灵世界的完美程度。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