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出任务去仙河,司机师傅是我的老搭档石头。大清早我们准备妥当,开车前往仙河。
石头没有上高速,而是把车开到公路、乡间,我颇不理解,于是问:“为什么我们不走高速?”
石头的解释是车破提不起速,上高速被人骂。我感觉他是在唬我,但是方向盘在人家手里,只能听他的了。
一路上石头边开车,边放声大唱,一边鼓励我和他一起唱歌。我会的歌很少,不管在人前还是人后,我唱不出歌来。石头每次与我搭档,都会鼓励我唱歌,希望能把我的声开发出来。
因为修路,我们绕路走乡间,乡间的小路被一根绳子拉起,这是村里要收费了。石头把车掉头继续绕路,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出任务去仙河,但是每次走得路不同,我就犯迷糊,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坐在车上,我打起瞌睡,石头不愿意了,拼命的放大音响:“你睡觉会影响我开车。”我只好打起精神来,与他絮叨几句。
到了仙河,我们沿着公路往前,刚开始还是晴朗的天,忽然的飘过雾来,“不好”石头大喊一声,开始加速,不一会儿,雾重了。
我们置身在雾海里,由刚开始的能见度100米到50米,20米、10米、5米。我们的目的地就在附近,应该不远,心里宽慰着自己,石头继续开车,只是这车速慢了又慢,车灯照在重重雾海中,黄色的光想要穿透迷蒙的雾,只是这白色的雾太浓,黄色的光在这雾海中显得那么微弱。
我的心提在嗓子眼,石头也紧张的出了汗,好在目的地不远,按说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仙河是个沉寂的小镇,白天的街上你几乎看不到行人。年轻人大都有工作,白天都去了单位,孩子们一般都寄养在父母家,个别的在幼儿园,大点的都在学校。
车开了一圈又一圈,石头让我看着右边的路,他看左边的路,目的地就在一个路口一拐几步路就到。我睁大眼,趴在车窗玻璃上仔细的看。可这白色的雾,让人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在白色的世界里穿行,有些担心、有些紧张、有些慌乱。我对石头说:“要不我们停下来吧,问问附近的人。”
石头不同意:“这附近哪里有人,我以前在这里值过几年的班,很清楚这里的情况。不应该啊,就在附近。”
石头还在尽心的开着车,漫天的大雾,看不到房屋、树木、行人,我们的视线仿佛被一道厚重的白色的大窗帘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暗淡的灯光在雾海中闪烁迷离,就像我们的心,五味杂陈。一切是那样的安静,好似不在人间,与世隔绝。
十分钟的路我们走了四十分钟,还是没有走到。焦虑、忧心一起涌来,不会被困在这里吧。
这场大雾来得蹊跷,来得突然,来得迅猛,就像仙人施法困住了我们的腿脚、眼睛,甚至是心。
“怎么办?”石头也慌了,他是老司机了,开车几十年,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大的雾。
“等待,把车靠边停下来吧。”我尽量的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知道我不能乱。这场大雾不知道什么时间能散,最要紧的是晚上能不能平安的返回去。
“就在附近啊,我能感觉到它就在旁边,可是就是找不到。”石头一边说,一边又开车往前:“你再仔细看看,看清楚了,我再开得慢点。”
白色的雾突然的有了亮色,一道浅浅的光朦胧的投射进来,越来越亮,越来越大。
是阳光,雾快散了。我们惊喜的互望一眼,精神突然的振奋起来。雾海慢慢的淡下去,阳光逐渐的亮起来,再亮,直到我们看到高高挂起的太阳。
一场雾来得快也散得快,没几分钟雾散了,天空又恢复了蓝。我们齐齐的望向前方,目瞪口呆——前边拐弯就是目的地。
人生有时也会遇到大雾弥漫的天气,只要再坚持一会,再等待一下,也许下一个路口就是你希望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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