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放虎归山西
除了太原五一广场，我知道的还有长沙五一广场。当年毕业，试用记者期圆满，离湘入晋，在长沙转车因没买到票而滞留，投奔在此地找工作的花花和俊儿，翌日出来逛街时路过过。
广场地铁站正在暂停施工。几天前，新闻报道说，这里又发现了大量古代竹简，并且距离十多年前轰动一时的走马楼吴简出土地不足三十米。
吴简？三国东吴？为毛不是楚简？
如你所知，楚在很多朝代是国名。比如，周代诸侯国、战国七雄之一、陈胜的张楚政权、项羽的西楚、五代十国之一，等等。湖北湖南，一个荆楚一个湘楚，都曾是楚国的疆域，这些年成了竹简的出土大户。湖南尤以长沙最甚，比如马王堆、走马楼。
不过，说是吴简也不无道理：一、时间吻合，竹简出于战国，没于魏晋；二、地点吻合，今天的长江中下游和东南沿海一带，都属吴国领土。当然，也有别国文化传播到当地，或者是楚前朝代遗留下来的古董的可能。然不管怎样，我希望这次出土的竹简信息量能再大些，爆的料能再猛些。比如说，周瑜打黄盖，究竟是自愿还是无奈，有没有蜡烛皮鞭和胶带；荆轲刺秦王，究竟是行道还是行房，有没有两条毛腿肩上扛。
如你所知，竹简是战国至汉代承载文字的主力军。到了西汉，造纸术被发明出来，且在东汉经由到河南打工的湖南耒阳人蔡伦改进。之后，随着造纸术的推广、改进，简与帛逐渐被取代。直到魏晋时期，终于退出历史舞台。而纸的问世，为汉字或者书法的发展提供了新天地。那麽问题来了：俗话说，人生自古谁无屎，如厕别忘带上纸。在纸之前，人们是如何解决擦屁股这一千古命题的？是不是用手，所以有了洗手间？是不是用舌，所以有了舔屁眼？
如你所知，汉字有甲、金、篆、隶、草、楷、行七体，分别对应的时间段，大约是殷商、周、秦、汉、魏晋。也就是说，草、楷、行都是在汉至魏晋这段时间出现并成熟起来的，而被后人称为“书圣”的王羲之及其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便是出现在东晋。《兰亭集序》又以其中的二十多个“之 ”字写法各不相同，而最为让人交口称赞，拇指大竖。一个小小的“之”竟有二十多种写法，一个简单的“日”竟有三十多种画法，面对极智穷思的古人，我们只能照猫画虎，临摹复制。
王羲之除了有“书圣”之称，还有一个别名叫王右军。这是因为他干过秘书郞 、江州刺史、会稽内史等职，而级别最高的是右将军。也就是说，王羲之不仅是文人，还是官人；不仅是文官，还是武官。听起来文武双全，牛逼哄哄的样子，其实完全浪得虚名，或者说“滥”得虚名——晋代将军名号有三四十种，与职务毫不相干。并且，前、后、左、右将军都是授予文官的称号——这一切得益于他的士族背景和社会背景。
士族，又称门第、世家、门阀等，指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士族制也叫门阀制，但又并非严格意义上成文的制度，而是一种凌驾于制度之上的特权，说它是一种政治形态、社会形态更为妥当。魏文帝曹丕采纳吏部尚书陈群的意见，上承两汉察举制，出台九品中正制，规定国家选拔官吏只看家世出身，名正言顺地拉拢士族，出现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局面。同时，也在中国封建社会选官制度的长河中为隋唐科举制的建立摸了一把石头。
东晋是士族势力发展的鼎盛时期，琅琊王氏又是与皇家司马共天下的名门望族。因为东晋政权是司马睿在王羲之的两位伯父王导、王敦的策划和支持下建立起来的。东晋定都建康后，他俩一个做了丞相，一个做了军事统帅，一家子捂住被子放屁——能闻（文）能捂（武），权倾朝野，叱咤风云。
东晋讲究门当户对，士族不与庶族通婚，甚至坐不同席。别说是庶族那些一般的中小地主，就是桓温为官一方了，成了晋明帝的女婿、庾家的外甥女婿，去太原王家给儿子求亲，照样遭到人家毫不留情的鄙视。呃，这是我长这麽大，第一次听到官二代装逼未遂的故事。
关于王氏的出处，众说纷纭，且引发一场经久不息的正本清源大论辩。太原辨友说太原是发祥地，其他皆为支脉，琅琊辨友说这纯粹是太监开会——无鸡之谈，自己才是开门鼻祖。在我看来，不管谁是大王谁是小王，都是炎帝和黄帝两个男人的子孙。
在山西晋中，有两家大院比较有名：祁县乔家大院和灵石王家大院。王家大院是由太原王氏后裔——静升王氏在明清两代历时上百年建成，有“中国（清代）民居艺术馆”、“中华王氏博物馆”之称。
前不久，耀哥到此一游，且将照片发到空间显摆。有人评论道：去王家大院了？咱家的院子怎麽样？耀哥回复：哈哈哈哈。特大、特旧，该翻修翻修了。我问他是寻根去了，还是祭祖去了。他说，贼娃子，这都看出来了？我说，嗯，我还看出你慨叹生不逢时，怅然涕下了：要是哥们早生一千多年，估计也是放浪形骸的“竹林七贤”了，哪有王戎什麽事。他边哈哈大笑边摆手，不行不行，哥们儿没有那麽浪。
在东晋一朝，能够与琅琊王氏平起平坐的，只有陈郡谢氏。除这两家顶级门阀外，高平郗氏、颍川庾氏、谯郡桓氏也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且在琅琊王氏之后，相继与皇家司马共过天下。几百年后，唐代刘禹锡《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描述的就是士族没落，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风光不再，贵人鸟沦为落汤鸡的苍凉景象。
莫言在《丰乳肥臀》中借司马库的嘴说，“所谓亲戚，都建立在男人和女人睡觉的关系上”。那麽，让我们看看王家都有哪些亲戚哇：王敦，娶晋武帝司马炎女襄城公主为妻；王廙，王羲之的叔叔，与晋元帝为姨表兄弟；王羲之，娶郗鉴郗太尉的女儿郗璿为妻；王凝之，王羲之的次子，娶宰相谢安的侄女、镇西将军谢奕的女儿谢道韫为妻；王氓，王导之孙，娶谢安的女儿为妻；谢据、谢万，谢奕、谢安的亲兄弟，是谢缵第四代，均娶了王览第四代女为妻；谢玄之子谢焕娶王羲之的外甥女刘氏为妻；谢郎娶王胡之的女儿为妻。
啊，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到，还有《乡村爱情故事》里，谢广坤的儿子谢永强，娶王老七的女儿王小蒙为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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