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我,性格内向、胆小,在不熟悉的圈子里,习惯于安静的做小透明,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稍微有点存在感。
直到工作以后,我才慢慢变得大方开朗,敢于表达自己。
2012年那个夏天,上高二的我,在公交车上遇到了咸猪手。
可笑的是,当时我是和爸爸一起的,只是坐到了不同的位置,我却没有勇气向爸爸求救,而是默默忍受了一路。
我在市里上高中,爸爸在市里打工,那天爸爸和我一起坐城乡公交车从距离市里20多公里的老家赶往市里。
那天是周日,公交车格外拥挤,我和爸爸上车的时候,只能分别找空位子坐下来。爸爸坐到了司机师傅旁边的一个单座上,我则坐到了车辆中间位置一个双排座位的里面。
我旁边坐的是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男子,看长相大概30岁左右。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还礼貌的起身让我。
我把书包放到座位前面坐下之后,看着公交车里站的满满当当的人,还有几分庆幸自己找到了座位。
我把头转向窗外,看着道路旁飞速退后的景观树,放空自己。
没过几分钟,我的大腿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掌。
我一惊,急忙转头看向男子,发现男子头微微偏向一边,闭着眼睛,加之他的手放到我腿上之后没有其他行为,我以为他睡着了,是无意识的行为,就继续把头转向窗外,没有理会。
刚把头转向窗外,男子的手掌在我腿上抚摸了起来。
我又惊的转头看向男子,在我看向他时,他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手也没有再动。
我此刻已经有点不快了,但还是再次默默转过了头。
我看向窗外,男子的手就开始抚摸我的大腿,我转过头,男子的手立马停住,双眼紧闭......
如此反复几次后,再迟钝我也发现了不对。
我不再看向窗外,僵着身子看着男子在我腿上的手,不知该作何反应。
男子似乎也发现了我的懦弱,更加肆无忌惮的在我腿上抚摸。
我如坐针毡,起身想去过道站着,但我喊了几次,男子都没有起身让我,和让我进去坐时判若两人。
我只能坐回了座位,涨红着脸把书包放到腿上,整个身子使劲往窗边挤。
我的挣扎无济于事,男子把手放过来的同时,整个身子也靠了过来。
虽然我穿的是长衣长裤,但还是感觉被男子隔着衣物碰到的腿和身子都有一种滑腻腻的恶心感。
更糟糕的是,站在周围的人也发现了我的处境,他们频频侧目,却没有一个人救我于水火,明明不是我的错,我却感到了深深的羞愧和尴尬,整个脸都在火辣辣的疼。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我无措的抓着书包挤在窗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终于到站了,司机刚打开车门,男子就冲下了车,消失在人流里。
我兀自在座位上低头坐着,直到眼角余光看到爸爸已经在车外等我,我才尽力调整了情绪,缓缓走下了车。
下车后,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没有让爸爸看出端倪。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我一直无法摆脱它的阴影。
这件事之后,我乘车再也没有坐过双排座位,即使和朋友一起,我也习惯性的寻找单排座,如果没有,不管多远的路程,我宁愿站着。
因为如此,我没有报考离家远的大学,不敢去旅游,失去了许多看世界的机会;一群朋友出行,我格格不入的坐在单排座,或者站在过道上,无形中把自己孤立出来;每次想起这件事,都在责备自己当时的胆小懦弱,怪自己没有勇敢的反抗,也不向爸爸求助,明明当时我不是孤立无援,我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后盾——爸爸,但我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放任坏人为所欲为。
过去的十年里,我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不记得男子的模样,但一直记得那种滑腻腻的恶心感。
现在,我决定把这件事写下来,在写的过程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把那天的事情又经历了一次。
不同的是,这次我没有忍住不哭,任凭泪水滑过脸庞,打湿了键盘。
十年的委屈和矛盾,彷佛随着眼泪流出了心里。
人生有几个十年,是时候与自己和解了。
借着这篇文字,我想对十年前的自己说:你没有错,不必感到羞愧和尴尬,也不必耿耿于怀,错的是那名男子,应该感到羞愧的是他。
我想,以后的日子,我会坐着双排座出行,会在遇到“咸猪手”时,勇敢的反抗,让坏人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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