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多年前参加一个培训，做过一个所谓的心理测试。
说“所谓的”，是因为我并不太相信那种测试，觉得没什么科学道理，可能只是培训老师抖的包袱和噱头。
题目是这样的：
你要到原始森林探险，带着带着老虎、猴子、孔雀、大象和狗这五种动物，一路上危险重重，你不可能将它们带到最后，需要一个个将它们放弃。问题来了：你会按什么样的顺序放弃它们？
这种题目只可能做一次，当你听过解读、知道答案就没有了再做一次选择的机会和必要。因为会按自己“理想的方式”去选择。所以很多心理和人力资源测评，都要求一气呵成，不假思索。
我隐约记得当年自己是这样排序的：
老虎，孔雀，狗，大象，猴子。
每个人做放弃的排序，都会有自己的理由和解释，我的思考是：
既然森林里有危险，老虎是最危险的动物，可能会把我吃掉，为自保，先放弃；孔雀没什么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不能负重，只会开屏；狗好像也没什么大用，跟大象比起来；大象是个庞然大物，在森林里让人有安全感。
为什么把猴子留在最后，因为我属猴。
结果老师说：
老虎代表你对权力和金钱的欲望；
孔雀代表你的伴侣、爱人；
狗代表你的朋友；
大象代表你的父母；
猴子代表你的子女。
据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意味着你在困苦的环境中会首先放弃什么，让你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答案有点沮丧，有点自责，当年我还没小孩，竟然没把父母放在最后，很内疚觉得自己不孝……可惜再做一次又没什么意思。
不知选择了别的排序的人是不是也对结果不满意。老师揭示答案之后，学员立刻议论纷纷起来，我旁边有个同学说，晚上把题目拿回家让老婆也做做；还有个同学说，设计这种题目的人，可能心理有问题。
后来看过一篇文章，印象特别深刻。与大多数人把“没什么用处”的孔雀最先放弃不同，作者的一个朋友的排序是：猴子，老虎，大象，狗，孔雀。
作者说那个朋友是他遇到的惟一一个最后选择放弃孔雀的人。理由是“在所有的动物中，孔雀是最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我怎能轻易放弃，让它置身于一个危险的环境中呢？”
知道朋友的答案，作者“顿时明白了自己的悲哀。”
我读了那篇文章，顿时看到了自己的“小”。觉得对不起猴子，对不起大象，对不起狗，对不起孔雀，也对不起老虎。
放弃它们的顺序，都是站在对自己有利的立场，没有为它们的安全考虑。我思想觉悟还是太低了，应该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应该“狠斗私字一闪念”。
话又说回来，这种问题本身就是“伪命题”，谁有机会带五种动物进森林？又不是马戏团。
02
想起动物排序的话题。是因为前几天Papi酱在一个视频节目里，列出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生排序，分别是：
自己—伴侣—孩子—父母。
作为视频节目网红，Papi酱自带流量，且这个话题又很敏感，直接上了热搜。
批评者的声音是：把自己排在第一，把生你养你的父母排在最后面，你们80后果然自私、自我，果然不孝啊，就算不把父母排第一位，至少要排在伴侣和孩子前面吧？
支持者的声音是：这才是最正确的观念，活得通透。
对Papi酱的人生排序，基本说来是“年轻人强烈赞同，老一辈强烈反对。”这跟生活环境和教育背景有关。我小时候教室里还贴着“学赖宁”的画像呢，现在的小孩子，谁知道赖宁？
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怎么有能力爱别人？这是我一贯的观点。我是支持Papi酱的。
她说：人这一生，跟自己过的时间是最长的，你一定要了解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关心自己，所以“自己”应该排在第一位。孩子和父母，你只能陪伴他们走一段路，剩下的路还是他们自己走。
跟10年前汶川大地震发生时，正在课堂讲课的范跑跑丢下学生先行逃生不同。范跑跑也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后来在采访中，他也把女儿排在自己之后。
范跑跑当年之所以犯众怒，是因为在那个当下，教师是他的职业身份，作为老师、作为成年人，他负有保护学生的职责，受职业道德和社会道德的共同约束。
Papi酱出生于1987年，已婚，没有孩子。如果她生了小孩，或许就不是现在的排序，有可能会把孩子放在第一位。母性，天性，如此。
视频节目中的几个爸爸都年长于她，所以对她的排序有微词。
年龄不同，生活的背景不同，成长的环境不同，甚至家庭背景、教育背景、经济地位不同，人们对这种虚拟的重要性排序肯定也会不尽相同。
4050后们的排序和8090后们，怎么可能会一样？如果选项再加上国家、集体，我们应该更能看到差异。
00后的小孩们刚刚成年，不曾有伴侣，更遑论子女。我问我家闺女，假如有伴侣和子女，她的排序是：自己—父母—伴侣—孩子。我似乎能感到一点“讨好”我的成分。
孰轻孰重？孰重孰轻？谁的答案更标准？
没有对错！
尊重别人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是你，他是他，我是我。人与人，在很多层面不具可比性。
我不是和稀泥，是觉得这种讨论本身无意义。
就像探寻“老婆和老娘同时掉地河里，先救谁？”这种命题一样，没意义。在没掉到河里之前就被这种命题纠结致死，还不如笃定“到时再说”的信念来得更有价值。
在Papi酱这一代8090后以及00后身上，我觉得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活得更洒脱、自由，有尊严。他们敢于表达自己，也更像个人样儿。
你说人家“自私”，那只是“你们”给人家贴的“标签”而已；“你们”自己可能戴着有色眼镜，戴着做人的面具，身上贴着的标签，可能是“虚伪”。
Papi酱的选择，也体现了心理学上的“序位法则”：家庭中先出现的关系，优于后出现的关系。
亲密关系优于亲子关系。把自己排在伴侣、孩子前面，不是自私，而是对所爱的人最大的负责。
03
我让我家闺女也给那五种动物做个排序，她选择放弃的顺序是：大象，孔雀，狗，老虎，猴子。
当我告诉她，它们代表你放弃的顺序是“父母，伴侣，朋友，金钱权力，孩子”时，她叹口气，道：“早知道猴子代表子女，第一个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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