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天色再明媚,一想到这漫长的一周才刚起了个头,也不免让人有点沮丧。
公司在一座大学的创业园里,绿化无敌,氧分很足。往楼里走的路边上,一排高大的灌木丛,绿得油油亮亮,直让人心颤,可一点亮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又要迟到了,赶紧加快脚步。低头间,脚边突然出现了一排小花,白白净净的,花瓣舒展,光秃秃不见叶子,倒像是被人精心插上的。我这糙汉子也不解花语,后来一百度才知道,这小白白竟然有个糙到逆天的名字——狗娃花。
瞧,它就是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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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仍是不敢放停的,8:30分打卡,指纹仪过时不候。其实就算真的迟到也不会怎样,人人都明白,不过是给这一天的开始赋予一点点仪式感。又往前冲了两步,还是停住了。鼻腔里开始涌入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味道,甜得人鼻孔放大,猛吸好几口,仍然贪婪得不愿挪步。这甜丝丝又软绵绵的味道在周身包裹着,填满了每个毛孔。
是桂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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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给支铅笔,让我描画出桂花的样貌,臣妾还真做不到。只记得是一团暖暖的鹅黄色香气,随风而动,浓淡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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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曾作一首《鹧鸪天·桂花》: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 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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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定妒,菊应羞”的花中第一流,缘何未被屈原大诗人收入《离骚》?这般兴味盎然的嗔怪语调,似与李清照惨兮兮的一贯风格不怎么相衬。原来啊,这首《鹧鸪天》本就是李清照新婚之前所做,她快与赵明诚成婚了,心下暗暗欢喜。“少女时光里的闺怨伤愁都暂时被她搁置在一边,她手捧桂花,用清雅温情作这首《鹧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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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有三种,白者名银桂,黄者名金桂,红者名丹桂。常生于高山之上,冬夏常青,以同类为林,间无杂树。唯一怕的,就是雨。
秋雨一过,满地桂花零零落落,泡了水的甜味伏入泥土里,渐渐便淡了。
思及此处,再望一眼头顶大太阳,看来还远不必操心。复又提步前行,直至电梯关合,甜味散去,仍未见花朵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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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有位五大三粗的男同事,30多岁,胡子拉碴,却有个“桂花”的美称,自己也满意得很,干脆唤宝贝女儿作——“桂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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