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回南方

作者: 不完美小孩dudu | 来源:发表于2016-01-12 22:32 被阅读83次

    ——2013.9 海南  那个男生又站在那片精美的花圃中央弹吉他。每个有阳光的傍晚,我都会在这个鲜为人知的海南大学一角看到他。是个很干净的男生,朴素的白衬衫,黑色的休闲裤和帆布鞋。还有古铜色的民谣木吉他。一切都很符合偶像剧的剧情。  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流泪。其实我们只是陌生人,素未相识然后邂逅在海南大学的陌生人。毫无预兆的苦涩就这样划过我的嘴角,我熟稔地带上黑框眼睛,想遮盖住这不经意的疼痛。歌声却慌乱地戛然而止,男生微抬起头,我们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我也读到他满眼的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继续唱吧。” ——“恩,好吧。”   ——“南方姑娘,你是否爱上了北方,南方姑娘你说今天你就要回到你的家乡,思念让人心伤她呼唤着你的泪光。”

     的确,我就是个典型的南方姑娘,出生在北纬30°那个会有四季交替有晴天有风有雨有雪的地方。我出生在楠城,也长大在楠城。楠城是一个让人惊喜和几近疯狂的地方,但她却美的让人心疼。窄窄的柏油马路,还有必须的那两排墨绿   的香樟,郭敬明笔下流动的绿毕竟不是独一无二的,其他的,似乎也就简简单单,有存在却无提及的必要了。除了大雷,那个我在最美好的日子里遇见的少年,让我对这座城有了更多的记忆和不舍。——2010.6 楠城  忽然就六月了。一种似有似无的紧张感倏地环抱了整个楠城。至今已经无法确切地回忆起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和感觉。当然,我顺利地考上了一本,全家人都很开心,唯独我,在通知书来的那天躲在楠城一中的操场上大哭了一场。大雷落榜了,出成绩的那天我满怀欣喜地给他打电话,可他疲惫的声音让我瞬间紧张了起来,得知他落榜的消息虽然早有预感,可真正确定的时候还是不能接受。记得那天哭了很久,像孩子被抢走了心爱的糖一样,因为说好的一起去的山东和中国海洋大学,可能只是我一个人的孤独旅程了。我不敢期待,更不敢奢望,我甚至不敢想象,在没有大雷的城市里,我应该怎么笑着走下去。  也许高考最残酷的远远不是分数,而是那一纸志愿。我终究还是与中国海洋大学失之交臂。海南大学,在另一个有很漂亮的海的浪漫之城。北纬20°,没有山东的温柔,没有我们的共同期待和梦想,更没有大雷。  我走上了大学的路途,而大雷,却继续留在了高四的旅程。其实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在那个面对高考面对责任的年纪,或许谁都没有勇气承诺和付出,我从来不相信时间和空间会让我们渐行渐远,我以为只要我一直在原地等待,他总有一天会带着花,并且以更优秀的姿态来遇见我。所以完全没有告别,我选择相信彼此的信仰,坚定,和默契。

    一2011.4   海南  四月的海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柔气息。整个海南大学也似乎浸润在海风的怀抱里,聆听着初夏的心声。  突然开始害怕看手机上的日期和时间,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残忍的宣判。 走在学校的大道上,不觉掏出手机想拍拍那些开在春天里的花,却每次都以失望告罄。花开得正好的时候,我以为,不用单反拍照是对景物本身的亵渎,而当花残了的时候,我却只能拿着像素800万的手机在树下发呆。  或许,错过就是这样,只是思想上的一点小差便隔了万水千山。  又给大雷寄去了一封信。内容不多,不过也只是一些简单的问候和鼓励。突然回忆起了很多事儿,譬如已经认识大雷四年了,同桌两年多,譬如他的白衬衣休闲裤,譬如和他一起吵闹打架听耳塞,譬如和他一起大吃大喝同时还嫌弃彼此的身材,譬如他的投篮街舞,譬如他掌心的温度。原来不知不觉以来,跟他朝夕相处的那么多日子里,他已经用最朴素的方式把所有相伴的美好植入了我的脑海里。海大很美,很美,像一位最温柔的南方姑娘,默默地等待着那个人。2011.9   海南  也许我永远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我和我的少年都没办法去到曾经当作信仰的学校。其实两个月前我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也许大雷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高考报名号和身份证号我早已经烂熟于心,我曾因为一己私欲登录了他的志愿填报系统,几个平行志愿里面,没有中国海洋大学,更没有海南大学。两个与。我息息相关的地方,在大雷的世界里面却与他完全无关。  一年来辛苦等候的点点滴滴其实还历历在目,一年来的心酸和不安或许也只有自己能够明白。突然袭来的五味杂陈让我防不胜防,我越来越读不懂大雷,更把握不住他的心。当然,我希望尊重他的选择——中国人民大学。他爸爸给他规划的学校和专业。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我可以原谅他的妥协和放手。  也许,就是这样,我们就没有以后了吧。连告别式也没有。我就这样莫名地失去了他,也失去了信仰一般。

    2012.9    海南  突发奇想改了一下QQ分组,大雷被我分到了一个单独的组里面。“再见,信仰”,呵呵,突然发现一年以来,留给我们的是大段大段的空白。我越来越不甘心,毕竟都没有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我要去北京!我要去人大!我要去找他!  我要,一路向北!

    2014.9    北京   拥挤的路边咖啡厅,我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邮箱,然后洋洋洒洒写了一封电子邮件,摁下了“发送”。亲爱的张,  现在我正坐在你学校旁边的那家“Lost”咖啡馆里,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原来,九月的北京是这样一番光景。阳光很温暖,完全没有南方的焦躁,这让我很是让我欣喜。  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一天,我会来到你的城市,走在你曾经无数次经过的街道,看两边的法国梧桐和墨绿香樟,更不会想到,我跨越过大半个中国,一路向北,再向北,终于也只是在距你不到50米的地方远远望着你。或许远远就是最好的距离,不用刻意也没有尴尬。人群很拥挤,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从你我中间穿过,我努力地尝试着踮起脚尖去追寻你的背影,可惜你最终也只是消失在我孤单的眼眸里面。 记得18岁时,一个人,在三亚的海边度过了自己的成人礼。那天晚上,在日记本的扉页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我要变得更加优秀,然后骄傲地站在你身边,和你站在相同的纬度和高度,用相同的视角,看相同的风景。  四年后,当我终于以优异的成绩去到你的学校,考上中国人民大学的研究生时,却毫无防备地看到你身边的那个她。没办法,她娇柔地让我产生了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我不想伤害她,也不能让你为难。  爱了你六年,原谅我也会有筋疲力竭的那一天。  当初我,一路向北,想要追随着你的背影。  那么现在,我也将一路向南,离开有的季节。  从北纬30°的楠城,到北纬20°的海南,再到北纬40°的北京。一路跌跌撞撞,也终于看开和放手了。  祝福我吧,我会成为某个他的南方姑娘。重要的是,他一定比你更爱我,是吗?

    2014.9  海南

    我又拿出了许久没有弹的吉他,曾经最喜欢的自弹自唱的感觉虽许久没有重温,但却很清晰地记录在脑海。

    “她总是喜欢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她的话不多 但笑起来是那麽平静优雅她柔弱的眼神里装的是什么 是思念的忧伤南方的小镇 阴雨的冬天没有北方冷她不需要臃肿的棉衣去遮盖她似水的面容她在来去的街头 留下影子芳香在回眸人的心头眨眼的时间 芳香已飘散 影子已不见南方姑娘 你是否习惯北方的秋凉南方姑娘 你是否喜欢北方人的直爽日子过得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她嚼着口香糖 对墙漫谈着理想 哎诶南方姑娘 我们都在忍受着漫长南方姑娘 是不是高楼遮住了你的希望 哎嗨昨日的雨曾淋漓过她瘦弱的肩膀夜空的北斗也没有让她找到迷途的方向阳光里她在院子中央晾晒着衣裳在四季的风中 她散着头发安慰着时光南方姑娘 你是否爱上了北方南方姑娘 你说今年你就要回你的家乡思念让人心伤 它呼唤着你的泪光南方的果子已熟 那是最简单的理想”

    突然感觉有了一股好听的吉他和旋加入了我的节奏,很简单的哼唱,却就是跟我的《南方姑娘》很和谐,不出所料,我转过头去看到的果然是那个经常把我唱哭的却有过很多交集的陌生人,我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我笑了,他也笑了。

    “嗨,你好,南方姑娘!”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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