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曾经,我有过一次短暂的精神出轨经历。
那段时间,因为耗子对他的前任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我知道后,一度晕倒被送去急救。极端的性格如我,温和的性格如我,大大咧咧是我,小肚鸡肠也是我。本来对方就是好姑娘,他也没有错,可是我总顺不过气,我们的感情正经历着那个冰点。
02
就是那时,我认识了那个日后被我叫做“某某俊”的男生,在无锡清早的车站,人实在不多,他孤零零的站在那,我们刚刚开始的南方实习小分队中胆子最壮的大茜去问他等几路车,这才知跟我们一个目的地——鼋头渚。
在去往小岛的轮渡上,我正趴在船的一角发呆看海鸥,那个一路上格外照顾我,连吃的特产都要单独多给我一份的某某俊拍了一下我的肩,转身看时,他用手机抓拍了我那惶恐的大圆脸。“留个电话吧,我微信发给你今天大家一起拍的照片。”听他这么说,心里当然是高兴的。后来得知,他以第一名的成绩刚考上同济的研究生,学土木。我这个防范心很强的人,更加的不再排斥他。
第一天的旅途结束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他买了十二点半的动车票回上海。按某某俊所说,江浙沪来去自由方便,好个自在。我坐地铁去送他,彼此都不说话,不知怎么却坐过了好几站。临上动车前,他转过身大喊:“到了上海一定要找我,记住啦!”
03
我们从江苏开始,苏州、杭州各停留了几日,在实习的最后三天,我那颗一直扑腾扑腾狂跳的心,伴着坐了一夜的火车哐当哐当来到了最后一站的上海,那里有个人答应我,带我去看刚刚上映的《速七》、吃生煎、逛同济游复旦、横穿五角场、然后去看那繁华的上海滩、去走那沧桑而现代的南京路。当然,除去这些,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他单单要把照片发给我,他走时,我们为什么没有交谈一句却坐过了好几站。
在学生时代,一个人的高大程度是由他的知识含量以及学术成就决定的,这种精神碰撞的吸引力远远强过你面前有一位拥有几片别墅区和千万级跑车的生意人。我们从中国古代建筑造景的历史说到国外的经典园林建筑风格特点;从休闲健身骑单车聊到自己心底里藏着的环游整个大中国和全世界的梦想;从学校门前的黑暗料理,想到全国餐饮连锁店的战略方针。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舒服。
离开上海的前一天,我们去了南京路,我说那有一家陈奕迅开的MM豆店,他突然拉起我的手去看。我激动的尖叫又尖叫,拍照又拍照。我们沿着外滩走进上海百年的万国建筑群,走到路边时,我凝视着那一幢幢古老而庄严的建筑魅影,看花了眼。他停在一扇窗的下面,抬起胳膊用手指着对我说:“以后住在这里吧,住在上海!好不好?”我当时真傻,我居然真的希望,能有那么一天。但是我最终却没有将“好”或“不好”说出口。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说啊说,走啊走,明天不要到来了吧,不知辗转了有多久,直到地铁都停了。他送我回酒店后,自己一个人,又走回了学校。
从那次分开到离开上海,我们很默契的再也没有联系,为什么在那相知的三天里,我们说了那么多的话,走了上海那么多的路,却没有说过一个“爱”字,也不曾把心底的感觉说出口,好似说了,什么东西就溜掉了。
04
回到学校,我下定决心要去同济念研究生。在那拼命努力的三个月里,满眼都是血丝,但是耗子一直陪着我,给我鼓励。有一天我因彻夜的头疼辗转反侧时,他跟我说:“你不用这么拼,以后我养你啊。”猛然间,他的这句话,重重的砸出了我的泪,流了一夜。我不会让你养,但我感谢你这样说。从上海回来的这些日子,我他妈究竟在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让掉了在自习室拼命抢来并留有自己好几个月奋斗痕迹的考研座位,考研课程转让给了一个不错的姑娘,她满意的笑了又笑,后来添了三十块钱还是把我那五十多本用拙劣却真诚的字迹写满“某某俊”的资料书搬走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差不多的都扔掉了,只留了一套在同济校园里买来的明信片。那上面的图片都是学生拍的校园景色,有自习用的木长椅,有路两旁的樱花,有墙上的校徽,当然还有某某俊说的那个毛爷爷永远在举着手臂,向人们张着五个手指的石像。看到那个石像,他那南方式的普通话再一次钻到了我的耳朵里“你知道毛爷爷在举着手说什么吗?学费五千块!”
那年八月份我删掉了唯一能和他保持联系的微信和电话号码,那五角场生煎的甜甜滋味,那只要一深呼吸就能闻到的上海春天的味道,那南京路贵到离谱的MM豆,以及疯了似得要考同济研究生的日子都算在过去的眼泪里了。
后来,耗子还是知道了,他低头不语,关了机,喝了一顿大酒后告诉我:这件事过去了,咱们不提了。只有我自己清楚,在一起这么多年,知道这件事后,他究竟忍下了多少心酸,究竟忍住了多少句脏话和多少的不甘心,才会说出这么云淡风轻的原谅。
毕竟是我爱的人,我能够怪你什么。
你回来就好。
05
谁都会犯错,我错把仰慕当成了喜欢,错把欣赏当成了爱恋。我错在忘了自己的最初和没有一颗宽容对方的心。喜欢太浅,爱很深。我们不再指着对方的鼻子指责或质问彼此对两人感情的不忠,而是多了内心的坚定与宽容的信任。
谁又知我和某某俊这份短暂的感情,是否源于厌怠了平凡生活后触到的惊喜或感动,还是幻灭在分开后的漠然不问归路?而这一切,都将不会再有答案了。
某某俊,某某俊,你在南方的上海,我在北方的天津,没有了任何的联系方式,从此天涯海角,穷极一生,再没办法相遇,你我本是路人。
原谅,有时比责问更具有杀伤力。谢谢你的原谅,让我认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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