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井底下潮湿得很,叮叮当当的、此起彼伏地声音充斥着程子的耳膜,呛鼻的煤烟味,让他不停的地咳嗽。转身看看旁边的老工人,大多数人低着头,面无表情,大概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吧,机械地干着自己手头的活,因为监工在,谁也不说一句话。
程子手上的活没停,心里盘算逃跑出去的计划。这一晚上不回去 还没啥事,这接下来不回去,估计妮和她娘都着急死了,也没办法捎信回去,小子估计也不懂,还没啥事。
白天真是鬼迷心窍了,为了挣钱,什么都没问,稀里糊涂地就跟着来了。这可倒好,最终也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天在屋里睡觉,晚上就到井下来干活,看似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想什么呢……快干活”监工不知啥时候来到了跟前,大声地冲程子嚷嚷着。程子打了一个激灵,可能想的走了神儿,手中的活不自主的停下来。
不知干了多久,旁边堆了很多挖出来的煤,他们需要把挖好的煤运出去,这里不像正规开采的矿井,有轨道车,可自动运送煤去地面,在这纯正的靠人工托运,所以非常的累。
这种活没人愿意干,因此,不明不白的来了之后就想走,可是又很难走,最后累的不行了,才有一条生路。可是就是这种情况,也没有官方的人来查封,即使被封了,不知道何时换个地方又重操旧业,这社会苦命的穷人真的是无路可退。
程子和工人们一样,装满一箩筐煤,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井口拉去,来来回回几趟,程子感觉身体都快散架子了。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出个主意。就这么干了,他自言自语着,幸好声音小,旁边人都没听到。
天快亮了,监工说收工了。工人们拖着沉重的步子往井口走出。都出来后,房门就锁起来了,在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来。
工人们进了睡觉的破屋子,已经没力气去吃饭了,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大炕上。监工吆喝着让大家起来吃饭,玉米面膜膜和大锅菜,其实也算不错了。可是工人们实在是太累了,根本吃不下去,只想睡觉。
程子琢磨着要走就得早走,要不累得没力气想走都走不了了。想到这,再累也要把饭吃了,他爬起来啃了两个窝头,喝点水,然后就倒头大睡。
夜色降临了,吃了饭,准备再一次去井下干活了。程子突然说肚子疼,要去茅房。他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没多久又钻进去了。来来回回三番五次的折腾
监工明显不耐烦了,“算了,算了…你别去了,躺着吧;来一天就病;找个瘦子就不行,真是来白白吃饭的…”随后叫来另外一人看着程子。
程子还是不停的跑去茅房,监视他的人真是一步不离地从后面跟着他。看来绕开他,这会逃跑不太可能的,等他后半夜睡觉吧 !程子心里想着,眯着眼睛躺那儿,一动不动。
屋里静悄悄地,谁都不说话。很快就半夜到了,监工明显顶不住了,靠在门边睡觉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程子蹑手蹑脚地绕过监工,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来,院子里的狗叫了一声,他赶紧把偷偷留下的半个馒头扔过去,这是沾了肉汤的馒头,狗狗还是吃的。
程子稍微等了等,快步的朝斜坡跑去。雪还没完全化掉,但是被踩的已经看不出白色,所以也不会留下脚印没了……
四周的山看不见,黑乎乎的一片。程子心里一阵儿害怕,咬咬牙,既然出来了就不能再回去了,这次不跑以后就没机会了。程子狠狠心,凭着记忆往回家的路跑去。他不知道何时会被人发现,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突然,平台上的破屋四周灯亮了,有人在嚷嚷:“有人,跑了…”在静寂的夜空,这一声喊叫犹如划破天空的一道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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