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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网络“走走走,跟我们一起拍照去啦,毕业以后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聚了!” 室友夏妍歪着头托着腮的看着何沅说。
何沅向左倾了倾身子,一群人里一眼瞅见了一米八几格外打眼的李桉,他敞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露出白色的t恤,摆着手朝这边喊了句:“走不走啊?”,何沅立马敛了自己的眼神,缩回自己微倾的身体,脸颊泛着两片绯色,拉着夏妍的手犹犹豫豫地挪向人群。
“我...我来给你们拍照吧。” 平时不太爱说话也并不太合群的何沅松开抓着夏妍的手,双手在校服口袋外边反复擦干沁出的汗,打开了手机摄像头——“咔嚓”一声,脑袋里面呼啸而过的,是一阵五彩的风,风里兜着她三年的青春......
01
鲁大班主任腋下夹着黑色皮包,走到一片狼藉的讲台上,拍了两下黑板说到:“好了,明天就是模拟考了,今天搞卫生的同学把桌椅按照考试要求摆好,卫生也要按平时要求做到位!寄宿生要上晚自习的同学把书放到我办公室里去。”
鲁班话音刚落,一阵收拾书桌和书包的骚动炸开了锅,随后大家风风火火的踩着放学铃离开教室,零零散散的几个清理卫生的同学各司其职。
“沅啊,晚自习在楼下教室呢,你这么多书真都搬去办公室啊?拿书多不方便。” 夏妍摇着手说。何沅低头看着张牙舞爪的复习资料和物理化学书,蹙着眉说:“那我先放教室抽屉里吧,下了晚自习再挪走,等我放完了书就一起去食堂吃饭!”
何沅抱着约莫一抽屉那么高的书和资料走进有些安静的教室,只剩下一个同学还在拖地,阳光在玻璃上跳舞,果然还是喜欢这种人与环境一同默契沉默的状态。
她蹲着尝试着把书塞进抽屉肚子里,可土黄色的课桌脚坏了一只,那情形就像是强行把货物运上摇摇晃晃的船只,也腾不出手稳住桌子,何沅耷拉着脑袋叹了口长气。
窗户外的风穿堂而过,拂过她的额头,眉头却皱成一个“川”字,突然,桌子像是听见了她内心的渴求,一动不动,何沅纳闷的看见土黄色的课桌上覆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猛地抬头,便望见李桉左手拿着拖把,右手稳着桌子。
教室除了沉默,还有阳光混着心跳声。
她立马低下头顺利的把书推进课桌里,盯着地板说了三声谢谢,赶忙慌乱跑出教室,捉住夏妍的手就往食堂奔,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又被她自己拼命的掩藏起来,强装镇定。
回到五楼宿舍,何沅趴在宿舍外的栏杆边,看着夕阳把操场切割成明暗的两个世界,而自己游离在交界线边细细回味刚刚发生的一切,捂住嘴巴闭着眼睛,害怕有谁窃走她的悸动和心跳。
“嘿!你今天不对劲哦~” 夏妍凑近到何沅的眼睛前小声说到。
何沅平日里不太爱交际,喜欢独处,也就跟夏妍比较亲近,她格外想与夏妍分享那个如海上灯塔、冬日暖阳一般的人,却又无从开口。
何沅咬了咬下嘴唇,积攒着勇气抬起头,阳光碎成星星缀在眼睛里,红着脸凑到夏妍耳边说:“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哎!”
02
图源网络向夏妍坦白了在教室里发生的一切后,她就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兴奋,两个酒窝就没有消失过。
帮何沅暗中收集李桉的一切信息,活生生是侦探的架势,而何沅则悄悄地保护着这份情愫,游荡在校园里都怕被风吹走了。
李桉是物理课代表,于是最头疼的物理的何沅也开始听的津津有味,物理作业本也会被夏妍偷笑着放在第一个,好像这样子就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般。
他的课桌吞食她的小心意,今天是芒果味的棒棒糖,明天是信纸上的书墨香。
周五回家的路上,顺路的何沅蹑手蹑脚地跟在他后面,他黑色的书包单背在右肩上,耳朵上永远挂着白色耳机,自顾自的迈着步子向前。
何沅本以为,她会一直藏好这份感情,那种低到尘埃根深蒂固的自卑会把这所有的一切尘封起来,但一切都超出她的预料。
那是高三的中秋节,晚上何沅带着最爱吃的橘子跟数学真题死磕,签字笔把草稿纸都写破了还是没有头绪,整个晚自习,她拽着一个黄澄澄的橘子,心里打起了鼓,“冲到他面前直接给他就好了呀,何沅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晚自习结束铃响了,李桉走的很快,何沅背上书包,抓紧了橘子就一股脑冲了出去。
散学的高三学生很多,焦急的她被挤在了人群后面,李桉高高的个子在人群中特别显眼,还差六步就能赶上他!
一瞬间,她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脑袋里有两个自己在打架,一个鄙视自己愚蠢而又冲动的行为,另一个呢认同自己的勇敢,几秒钟之后,后者打败了前者,可李桉却走远了,何沅开始跑起来,笔在笔盒里叮叮当当的响,中秋的月亮不是最圆,却清亮的动人。
她喘着粗气赶到校门口,向四周张望着,看见李桉站在校门口昏黄的路灯下,背对着等车,何沅用左手胡乱捋了捋头发,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于是向前走了几步,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她低下了头,伸出了拿着橘子的右手,眼睛盯着他拉到校服三分之二的拉链头说:“给你,挺甜的”。
他拿手接住了之后道了声谢,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她就小跑离开了,一路上自顾自的跺着脚说着自己的没出息,最后又在夜色里蹦蹦跳跳着回家了。
03
图源网络高中最后一个秋季运动会报名开始了,体育委员陈楠靠着讲台挥着白色的报名表扯着嗓子喊着:“各位优秀56班学子们,展现你们风采的时候到了哈,咱们去操场上干一场大的啊!”
李桉低头看着小说,手指翻动书页,对这种活动他向来是不参与的。
何沅心里打起鼓,畏畏缩缩举起了右手。她不愿意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出现在李桉的十七岁,她想赌一次。
“请女子八百米参赛者到跑道上集合!” 何沅站在在班级座位区最前面抠着手指头,寻着李桉的身影,然而偌大的操场如蜂一般的人潮断了何沅的念想,她只好拖着身子小跑去跑道上。
“嘭”——随着一声令下,我在无数次偷看李桉打球的操场上飞奔着,冷空气像刀子一般划伤脸颊,视线有些模糊了,耳朵也偷偷关起来,听不见跑道两边疯狂的加油声。
李桉,他没有来。
终于进入到最后一圈,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了一般,生疼着,好在因为跑步基础在,稳居第一,何沅有些找不到参加这次比赛的意义了,一时的懈怠让她恍了神。
“何沅,加油啊!” 李桉站在操场跑道旁喊着。
这是李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整个操场上的风都变得格外温柔,风里裹着何沅所有的悸动与情愫,李桉听到了吗?
何沅扶了扶眼镜开始最后的冲刺,心好像上了加速器,而这时,一位一直跑在第二的艺术班女生从何沅旁边跑过,她闭着眼睛跑起来却怎么也赶不上了。
在那个时候的何沅看来,没有得到第一名就意味着输,她输在八百米的比赛上,也输在了对李桉的喜欢里,十七岁在她眼里,好像变得一败涂地。
操场上的人慢慢都提着椅子回教室,唯独何沅一个人愣着神,“还舒服不?回教室给你打点热水喝” 夏妍挽着何沅的手走向教学楼。
何沅略带疲惫的抓着扶手上楼,李桉从楼上和好友嬉笑着下楼,在即将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停下,拿着手中的一块脆香米伸向何沅,依旧是一言不发,何沅看看脆香米,再看看李桉,浑身无力的举起左手接过来,缩着身子加快步伐往前走,楼道里只飘着一声毫无生气的谢谢。
那块脆香米,何沅到最后都没有吃。
04
图源网络“何沅!拍好了没?拍好了咱们操场走一波呗。” 何沅收起手机,垂着眼看着照片里那个穿着白t、架着黑框眼镜一米八几大个的男孩子,他一笑,何沅的整个青春都开始为之雀跃,沉默而又深厚。
何沅在VCR里局促不安的整理着蓝白色的校服,拉链拉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开始啦开始啦!” 夏妍比着ok的手势。
“谢谢你,让我原本平庸无奇的生活里多了一抹五彩的光,原本我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是你让我拥有了喜欢的能力,我......不太会说话,我喜欢你!一年四季、八中的风、教室里偷窥我心思的光都知道,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你!” 何沅抓着裤缝线,涨红了脸。
总有一个人,他或许并不是最优秀的,但在十七、八岁的那两年里,他却像满载星辉一般,在另一个人的世界里闪闪发光。那个年纪的“喜欢”,是最高级的词汇,简单而又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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