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一鸣
全目录 | 【西游前战】
长风落败
挑战者摆出开始进攻的架式，长风调整姿势作出回应，四周的围观者窃窃私语。在两人发起进攻的同时，说话的声音都停下来。
两人的对战都不见什么花拳绣腿，一招一式看起来简单直接，但是一拳一脚都带着凌厉的攻势。围观者不少是驱邪法师，或多或少会点拳脚功夫，算是内行人，看着两人的打斗片刻，不禁发出阵阵赞叹。对战的两人明显是武技高手，身手敏捷而灵活，进攻和防守的时机都掌握得非常好，一时斗得难分难解。
挑战者突然使出虚招，身影一闪窜到长风身后，双手抱住长风的腰身，猛地使出后倒树桩的招式。长风不知道使出什么身法，竟然一个凌空翻身钻出那人的双手封锁，看样子竟是比对方快了半拍做好准备。看到这里围观者眼睛睁亮，佩服长风的反应和战斗意识，能够抢先对手及时制敌。
长风在凌空翻身的同时，还瞄准空档双拳下甩，如鞭子一样抽打在挑战者的双肩，将挑战者拍打在地。那人倒地的地方正好是长风刚刚踩裂的石板，挑战者背部落地又是发出噗的一声，那块可怜的石板又添裂纹。出乎众人意料，挑战者身子刚倒在地上，他马上趁势后翻，双手同时撑地，把自己的身体像箭一样射出去。长风刚刚落地还没有站稳，挑战者双腿已经踢到他的胸口上，马上还了长风一击。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双方这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势均力敌，谁也占不了谁便宜。众人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大概他们都没有看过这么精彩的打斗，就算是外行人也能明显看出对战双方实力不凡。
两人站定后调好位置，又开始发起进攻。挑战者有体型上的优型，毕竟比长风高半个头，手脚更修长，而长风看起来身型单薄，但胜在身法更灵活，反应非常快，常常后发制人化解对方的攻势。力量上谁更有优势还看不出来，似乎都差不多。长风受了之前大汉的全力一击看起来毫发无损，而他的双拳一甩让对方撞得石板断裂，可见攻防的力量都极强。跟长风打成平手的人，实力自然不会差。不少围观者在揣摩，如果自己跟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对战，可能连对方的一击都接不下来。
高手之间的对战一般不会持续太久，因为一点点的时机差距会产生极大的伤害，而高手又会利用伤害带来的机会制造更大的优势。一旦相持的阶段过去，谁先得手往往就是最后的胜者。
两人的相持阶段并没有持续多久，长风不知道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使出了冒险的一招，他露出致命的破绽，同时也对方全力进攻，像是在跟向对方挑衅：不要再躲躲闪闪，一招定胜负，你敢不敢拼？
对方没有闪开，选择全力应战。两人几乎是同时向对方胸口挥出一拳，一声闷响，两人被对方的拳力猛推出去。挑战者后退数步，稳住了身子。长风步伐凌乱，退了几步之后显得双腿无力跌倒在地。长风撑起身子，眉头忽地皱起，身体微微一抖，竟然吐出小口鲜血。
围观者发出一阵感叹，这一场打斗已经分了胜负，明显是长风落败。
长风轻轻舒出一口气，眼神中刚硬的东西消退了。
“我输了。”说出这三个字，长风低下头去。
挑战者依然用冷冷的目光盯着长风，还是盯着猎物的眼神，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眼前的猎物吃掉。
“壮士，你赢了。”郑长仙走到挑战者身边，将自己的钱袋连同那锭金子递向对方，“抱歉，我们一晚上只赚了这么多，全在这里了。”郑长仙的脸色有点尴尬，按规矩他们要加倍赔给对方，可是他实在拿不出两锭金子的钱。
挑战者将目光移到郑长仙身上，那冷冷的目光盯得郑长仙心里发毛，全身发抖。郑长仙下意识地后退，走到那个随从面前，将钱交到对方手上，然后连忙躲到一边去。
挑战者又是冷冷望了长风一眼，接着走到人群中，从随从手中接过弓箭和长剑重新背上。经过这场打斗，众人看着他的感觉已经变了，见他全副武装的样子，凌厉的气场显得更强大，很多人都不敢往他这边望，怕对上那双可怕的眼睛。
挑战者从随从手中的银两里又拿出那锭金子，随手一扬，那金子嗒的一声掉落在郑长仙脚下。
“给他买些伤药吧。”留下这句话，挑战者大步离开，围观者连忙让出一条过道，根本不敢靠近他。
待挑战者和他的随从走远，人群议论纷纷，没过多久就散掉了。今晚的木人桩游戏显然结束了，围观者一边走开一边感慨，熟悉长风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被人打倒，这件事足够他们在茶余饭后说上好些天了。
郑长仙拿着金子愣了好久，他还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长风刚刚打输的那一刻，他已经在想象自己轮为牛马之奴度过残生。没想到对方不光不追究赔款不足，反而还送给他们一锭金子。郑长仙心想，有钱人的心思果然难以理解。要是人生中能有几次机会遇上这种任性的有钱人，自己的生活远不至于如此困顿凄苦。
郑长仙正打算把长风扶起来，长风却向他摇手：“老伯，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放心，这一点小伤没有问题，我休息两天就会康复。”郑长仙并不怀疑长风过于自信，他知道三京身边的小姑娘会疗伤术法，他的风湿骨痛就是被神音治好。郑长仙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那锭金子交给长风。
长风轻轻一笑，没有接过，“老伯你今晚也辛苦了，留着当酒钱吧。改天我伤好了，我再找你喝酒。”
郑长仙了解长风的性格，当长风有了自己的打算，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改变主意。郑长仙又叮嘱了长风几句，这才叹着气离开。
闷热的大街上开始吹起阵阵凉风，天空远处有轰轰的声音，看来即将要下一场大雨，人们纷纷加紧脚步朝住的地方赶回去。
一路上，郑长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盯着自己看。他不时回头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人跟在自己背后，只是看见大风不时吹起落叶挥动着影子。他猜想，难道是因为自己偶获一锭金子才疑神疑鬼，怕被贼人盯上？当这样的想法冒出来之后，郑长仙又是心里发毛，连忙加快脚步。只需穿过一条小巷就到家了，郑长仙加快脚步。
突然间，一团黑影拦在他面前。郑长仙吓得一声惊呼：“鬼啊！”随即他明白过来，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壮士饶命，我就是一个穷老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那锭金子被他紧紧捏在手里，因为出汗太多手滑，竟从他的手心挤了出来，嗒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我的金子！”郑长仙禁不住扑上前捡起金子，随即反应过来，心想坏事了，直接把金子暴露了出来。
这时候一道闪电掠过，前方的黑影在电光中半明半暗，郑长仙看见影子的轮廓像是一个人，身高跟自己差不多。那站立的姿势好像有点熟悉，郑长仙一时间愣住，在脑袋里搜索关于这站姿的所有信息。大概是喝了酒的关系，郑长仙怎么也想不起来，只不过直觉告诉他，前方的人影并不危险。
“师弟，你还认得我吗？”那团黑影慢慢走到郑长仙面前，郑长仙才发现，那是一个比他还老的男人。头顶上稀疏的几根头发已经全白，皱纹又密又深。他盯着郑长仙，脸庞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着，眼睛里透出浓烈的不安。
郑长仙突然想起傍晚的算卦，他万万没想到，所谓的故人相逢竟是遇上了几十年不见的师兄，人称疯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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