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一鸣
全目录 | 【西游前战】
过往
慕容湮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把脑袋中杂乱的思绪从身体中扯出去。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无意义的东西，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昨夜被幻术引发的失控，又或者是小冷的过去都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他就是人间的强者慕容湮。强者慕容湮不甘被戏弄，也不接受失败，接下来他要获得更多棋子，更强的武器，将令他蒙羞的三京一伙赶尽杀绝。这就是他慕容湮的一贯作风。慕容湮的眼睛又流露出冰冷的神光，再无困惑。
“慕容堂主，见你脸色欠佳，可是还想着昨夜战败之事？”慕容湮旁边响起岚影的声音。
慕容湮望向岚影，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讥讽，但也不是关切。慕容湮猜不透岚影的心思，只是沉默摇头应对，又将目光投向前方的风景。
这是慕容湮第一次跟岚影合作，事实上他还不习惯岚影这个名字，也不习惯跟这个眼神冰冷的人相处。大概慕容湮跟三京一样，还是觉得这个人是记忆中的风逸尘，那个时常温和微笑的男子。
这个人已经没有风逸尘的影子，像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个人。慕容湮猜想，大概岚影在某个时候已经把心中的风逸尘杀死了。从这一点来看，似乎这个人比自己更决绝，也更危险。
慕容湮不喜欢眼神冰冷的人，但凡跟自己感觉相似的人慕容湮都不喜欢。他不喜欢师父云清子，也不喜欢岚影，跟自己相似的人都有侵略性，会给他带来威胁。当慕容湮第一次见到岚影的真面目，他直觉这是一个对自己带来危难的男人，若非东皇的关系，慕容湮甚至想一剑刺穿岚影的喉咙。
命运真的很奇妙，他从未想过两个四宗的弃徒竟在那样的情景下相遇。也没有想到两年后，会跟自己联手收拾云胖子的余党。他们之间的交集是东皇，他们之所以相遇也是因为东皇。似乎，他们都走不出东皇的摆布，他们都是东皇的得力棋子。
慕容湮望向不远处策马在前的岚影，回想着关于东皇和岚影的一切。
第一次跟东皇见面就在这渭城附近，那时距离争夺虎妖的任务过去不久，慕容湮被降级为普通天诛法师。云胖子在人间的踪迹消失，慕容湮的怒火无从发泄，整天板着一张脸。天诛的法师都不敢接近他，除了一个名叫麻也的姑娘，她曾是慕容湮的部下。在所有天诛法师都远离慕容湮的那些日子里，只有麻也一如既往地跟随在慕容湮身边。被降级之后的慕容湮习惯独来独往，但他也不反感麻也跟在身边，因为麻也依然尊他为堂主，慕容湮依然享受着高一人等的尊贵感。
那一次慕容湮跟麻也接了一个奇怪的任务，将一个木盒带到渭城边郊某个地方，交给一位身穿黑袍戴着面具的老者。雇主指定这个任务由慕容湮去执行。那是慕容湮第一次见到东皇，当时东皇身边还跟着一个戴面具的男子。东皇向慕容湮介绍自己是妖国的国师，身边的男子是妖国天阳教左护法千影。慕容湮对妖族向来没有好感，将木盒交给东皇之后就准备离开。
面对慕容湮大步远去，东皇发出嘿嘿的笑声，用沙哑的声音喊道：“慕容堂主，有没有兴趣跟老夫做一个交易？”
慕容湮转过身问：“说说你能开出什么条件。”
东皇又是嘿嘿一笑：“慕容堂主果然是爽快之人。”东皇将慕容湮刚刚交给他的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红光流艳的羽毛：“慕容堂主想必认得此物。若慕容堂主诚意合作，不久将来此物可赠送阁下。”
慕容湮曾是朱雀门掌门云清子的入室弟子，自然知道那是朱雀门的镇派至宝朱雀翎。慕容湮对力量有极强的执念，对强大的武器同样渴求，他知道朱雀翎可以化作天罚四剑之中的妖伤。慕容湮剑术超凡，但他一直找不到一把称心的长剑。朱雀翎是他渴望多年的东西，但作为朱雀门的弃徒，慕容湮相信他这辈子也无法得到朱雀翎。
多少次，他在梦境中走向朱雀门的禁地，火红的朱雀翎感应到他的到来，从禁地封印古洞飘到慕容湮手上。红光闪过，慕容湮手中握着一把火红长剑。之后，他凭妖伤之力败尽天下英雄，成为北辰真人之后的又一座高峰。在他三十岁之前，他已经统领四宗，所有修道宗门向慕容湮臣服。然后，他将以正道统帅的身份，带领人间所有修道者踏平妖国，北辰未完之事将由他来实现。
慕容湮并非崇拜北辰，消灭妖族不过缘于孩童时代的创伤，因为自己的至亲被妖族所杀，他发誓要血债血偿。他的仇恨那样强烈，要整个妖国为他的亲人陪葬。大概他没有杀掉小冷就是基于这个理由，他需要小冷的仇恨，如此他才能坚定心志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东皇开出的条件确实令慕容湮心动，慕容湮没有过多考虑便同意合作——即便当时他还不知道东皇需要他做些什么。慕容湮觉得自己一无所有，除了自己的性命任何东西都可以舍弃，东皇要求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去做。
“感谢慕容堂主合作，为表诚意，老夫先付订金吧。”东皇走近慕容湮，将枯老的手掌按在慕容湮的后背上。慕容湮只觉得有一股刚猛的力量涌入身体，强行冲破他的紫境魂关。慕容湮计划在三年内达成的目标竟在一瞬间就实现了。慕容湮发现东皇不光增强了他的魂力修为，还一并让他领悟好几个术法。
“慕容堂主，就此别过，待时机成熟老夫自然会再联系你。”
说完这句话，东皇带着朱雀翎离开了。后来慕容湮听闻朱雀翎落入云胖子的徒弟三京身上，他知道那是东皇有意而为，并没有去抢夺朱雀翎。之后的一段时间，慕容湮凭借紫境七阶的魂力修为接了大量高难度任务，他在天诛的威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东皇再次联系慕容湮是在第二次两族大战之前。那一次东皇跟慕容湮聊了很久，他将自己的计划向慕容湮全盘托出，他的主要目的只是复活天妖，然后获得天妖的妖丹。至于这个过程中人间和妖国哪一方会胜利，他完全不在乎。东皇直觉会遇上强敌，也许会被强敌打败。如果真遇上这样的情况，东皇需要慕容湮前去救助。要不然，他们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慕容湮起初并不相信东皇的话，心想强如东皇怎么可能会被人类或者妖族打败。但两族大战不久，东皇当日离开前交给他的命璧突然出现裂痕。慕容湮带着麻也匆匆赶到天妖台，发现两族大战已经结束，天妖被消灭，东皇下落不明。慕容湮终于相信东皇已经遭遇不测，于是他在天妖台附近一处隐蔽的地方，设下东皇之前教会他的招魂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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