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第一天，没什么效果，但过了几 天，就开始有感觉了。王阳选择的是服用 扶香草，这几天他总感觉恍恍惚惚的，看 谁都看不清楚。他只当是正常反应，也没 有太在意。
自从他们决定帮助李明轩之后，他 们明显感觉到李明轩对他们的态度好了许 多。
这天早上，王阳刚醒来就看到李明轩在阳台上洗漱，他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轩哥，今天帮我答个到，头疼得厉害， 真是上不成课了。”
“好啊李明轩含糊地应了他一 声，一边刷牙一边转过头来。王阳一看见 他的脸，一下子打了个激灵，明明是李明 轩的身子，李明轩的衣服，可为什么…… 是自己的脸！
王阳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再仔细一 看，李明轩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哪有他 自己的脸？王阳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头 疼，看花眼了。李明轩问候了他几句就去 上课了，王阳刚躺下不到一个小时，张志 鹏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王阳着实头疼，刚睡着就被他给弄 醒，实在是恼火。张志鹏无视他的怒火， 问道：“哎，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 觉？”
王阳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头疼 呗，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估计是被你 给气的了。”
张志鹏正色道：“别扯了，我说正事 呢，我最近老是感到自己脖子疼，好像头 要飞走一样，而且我昨晚梦见我的头真的 飞走了！ ”
王阳听他这么一说，也感觉怪怪的。 张志鹏见他思索起来，又接着说：“而 且呀，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一家中医铺 子，那老中医说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扶香 草！”
“那你的意思是……”王阳也开始有 些犹疑不定。
“我打听到了李明轩的老家在哪里， 去那里看看，也许能让我搞清楚究竟发生 了什么事。”
王阳想想也是，毕竟这事儿事关生 死，谁也不敢开玩笑。
事不宜迟，王阳干脆和辅导员请了 病假，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就和张志鹏奔 向了李明轩的老家。李明轩的老家地处深 山，是一个叫做李家沟的小村庄。离X大 也不远，也就三个小时的路程。两个人到 达李家沟的时候正是中午，小小的村子里 处处飘着饭香。
两个人一路问着到了李明轩的家，不 过令人费解的是，村民一听他们是来李明 轩家的，都奇怪地看着他们。李明轩家是 —处破败的宅院，王阳在门外叩了好久， 才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过来开了门。
“你们是？ ”那妇人将头探出来，狐 疑地看着他们。
“阿姨您好，我们是明轩的同学。” 王阳十分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李明轩的妈 妈一听，急忙将两人迎了进来，安排两人 坐下，端茶送水的。
张志鹏一边与李明轩的母亲聊着，一 边细细观察着他们家的屋子，到处都是蜘 蛛网，家具也都破破烂烂的，不知道是多 少年前的了。
张志鹏叹了一口气，这时李明轩的 母亲却突然问道：“哎，对了，你们是李 明轩初中同学还是髙中同学呀？ ”王阳一 愣，接着便笑着说：“阿姨，我们和明 轩是大学同学，我和他还是一个宿舍的 呢。”
“你说什么？”李明轩的母亲怀疑地 看着他俩，“不可能，明轩他没有上大学啊！ ”
王阳和张志鹏也是十分奇怪，便将前 些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两人没想到的是，她听着听着就哭了 起来，王阳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不该讲 下去，她抹了抹眼泪，说：“我带你们看 样东西。”
两人满脑子的问号，就跟着李明轩的 母亲进了里屋。被子、床、篮球、书桌， 俨然是一个男孩的居室，只是落满灰尘， 仿佛很久都没人住了。张志鹏四处环顾， 却突然惊恐地指向了床头，说不出话来。 王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居然是李 明轩的遗像！
“我们明轩因为是飞头撩，向来被别 人看作异类。明轩高中那年，住在学校， 晚上头飞出来被别人看见，学校就把他当 作异类赶了回来。回来之后他就郁郁不 欢，有一次去河边走神，失足就……”她 说着说着，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明明是大中午的，两个人却感到一股 无法描述的寒意。
“本来他和杜薇是我们村里最有潜 力考上大学，走出大山的人，可我儿子命 苦……”
“您说谁和您儿子？ ”两个人异口同 声地问道。
“杜薇啊，她在X大，也是飞头撩， 或许是同病相怜，两个孩子一直走得很 近。”她抬起了头，只是还在轻声抽泣 着。
“没道理啊，H王阳有些奇怪，“既 然她也是飞头撩，而且也有扶香草，为 什么只救李明轩，却不改变自己的命运 呢？ ”
王阳和张志鹏对视一眼，果然不像杜 薇说的那样，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李明轩的母亲犹豫了好久，才长叹 一声，说；“算了，还是告诉你们吧。虽然我很想念我的儿子，可也不能由着他害 人。扶香草是我们族里一种独特的草药， 外敷有防止我们族人头飞走的功效，可那 不是治愈，而是互换。也就是说，明轩可 以摆脱每晚头飞走的烦恼，可跟他互换 的那个人，以后就会代替他，成为飞头 撩。"
张志鹏一身冷汗，摸了摸自己的脖 子。王阳心里“咯瞪” 一下，连忙追问：
"那内服呢？”
她怔了许久，才苦涩地笑了笑：“也 是互换，只不过，那是换命啊。一旦满七 天，你就会变成孤魂野鬼，而明轩就会还 阳。”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好？”
“杜薇会有办法的。”李明轩的母 亲眼泪又流了出来，“明轩，妈妈对不起 你，可要你还阳而让别人家的孩子送命， 妈良心不安啊！”
王阳和张志鹏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他们跪下向李明轩的母亲重重地磕了一个 头，便告辞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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