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回到家里,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
“我现在在城里晚上八点多回家睡觉啊?”
我有几分诧异,下午的时候家里开始送暖我和他还商量着喊爸爸来过冬,没想到还没打电话他竟然来了,可是为什么这个时间点才来呢?
“你怎么来的啊?这么晚了,晚上怎么吃饭?”我问道。
“我坐你大姐的车来的,你大姐喊我吃饭呢。对了,你姐邀你们带着孩子也来吃饭呢。”他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高兴。
我婉言拒绝了。
他说的大姐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去年重阳节左右曾经见过一面,然后今年她小儿子结婚,在爸爸的暗示下我上了几千块的礼,所有的交集仅此而已。
晚上八点多爸爸按时到家,然后开始追着我叙述整件事情的经过,家里的红薯丰收了,他打电话给大姐要来城里给她送点红薯,大姐说怎么能让他搭车来回跑呢,于是她开车回家拿了,晚上则直接把他拉到市里,让去参观小儿子也就是他外孙的婚房了。
“你不知道,他家离咱家很近呢,就在上面,带电梯的。你大姐回老家还去我的房间专门看了看我的床铺看我有没有受委屈。晚上吃的农家饭,这是他专门买给我的十个大包子,明天咱们都可以吃包子了。”他像献宝一样把一兜包子举在我面前让我吃,然后又跑到主卧把同样的话又重复讲给老公听。
他难耐这失而复得的喜悦、难耐这久怨后的谅解,每一件事都如数家珍、一遍又一遍的重述,在我的催促下他才肯放过老公和我不甘心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要长住,毕竟老家太冷了。
“不呢,你大姐说了她今天回老家可以把我送回去,不过老二和老三也在车上,她们两至今不原谅我,你大姐说了她们是没良心的,为了避免生气我得等她的电话看什么时候方便。”他扬起手中的电话给我说。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本该在老家的爸爸。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回去了吗?”
“是啊,我跟着走了,可是老二老三不是在吗?你大姐让我在庙里等他,我和老和尚说了一上午的话,下午又跟着你大姐去逛街了。”
我愕然了,竟然让爸爸在庙里呆了一个上午。
“那个和尚真是神奇啊,算我的命特别准,你大姐说是她花钱请来的,庙里的香火钱都得和他对半分呢。我说了你可别去啊,一次都得几百块呢”
“我不去,我不信这个,也没什么想要问的。”我不禁有点失笑他这加来的一句嘱托。
“你不知道啊,你大姐还表扬你会过日子呢,不像她大手大脚毫无计划。”爸爸夹起面前的菜笑着说。
“下午的时候跟着他们逛街去了,她儿子升职做了总经理,给他买了一件羽绒服一千多,一件风衣九百多。唉,也不知道省点花,这样咋会过日子呢。”
“爸,你别瞎操心,能花就能挣,他们过好不是你最愿意看到的吗?”
爸爸迅速释怀,又或许他的那一份埋怨还带有几分的骄傲吧,接着又开始絮絮不止这一再重复的事情。
曾经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为年轻时的糊涂买单,这几个孩子不认自己就不认吧,只要能过得好就行,如今有一个女儿愿意再喊他一声爸爸,愿意一年半载的看他一次,能够说说话就心满意足了,哪怕只是探望或语言的安慰呢。做父母最大的心愿估计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的变好而不是回报给自己多少。
其实可也算是最好的结局,即使我们和她们还是陌生的亲人,也没有一家子大团圆的美好。但在这“朝来寒雨晚来风”的无奈中能够遥看月圆月缺,偶尔清辉拂身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所以还是举杯共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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