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生中要喜欢几个人？爱过几个人才算是结束？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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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树叶落地，窗外的蝉早就不叫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人会一瞬间生病吗？应该不会的吧。
柯柔向科室请了下午的假，秋季到了医院的病人增加了好多，但是她顾不过来，大脑失去思考能力，任由身体带着大脑回到了家。
“小柔，今天这么早回来啊？我今天做了蒸肉排骨，晚上你多吃。”王妈看到柯柔回来是肉眼可见的高兴。
柯柔没有答应，走进儿童房，小佳正睡着，她抚摸着女儿的头，妈妈应该怎么做呢？
“一回来就看女儿，比她爸强。”王妈站在门边说，她注意到了柯柔的不对劲，一时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妈，昌志什么时候回来？”柯柔抱起孩子宠溺看着。
王妈愣了一下，说：“那什么交流会啊，几个老师都去了，这两天就回来了。”顿了一下，“小柔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有什么事你和妈说，妈替你做主。”
柯柔放下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起身看着婆婆担忧的眼神，没有说实话，只说了：“没什么，这两天医院比较忙，好好照顾小佳，我先走了。“
“你不说我也会的。“王妈肯定地说。
大街上，柯柔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里只有那几句话。
“师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你。”
“师娘我后悔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佳，师娘我不是要破坏您的家庭，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不起，师娘。”
“对不起，我是个gay。”
“对不起，师娘，您打我吧，你不要告诉老师好不好？”
“师娘，我求你。”
“对不起。”
2
以前有时候会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有时候挺无力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如此恶心。
“下一个，45号。”
柯柔刚和病人说完如何用药，就瞥到了门口踌躇的李承泽，笑着说：“进来呗，怎么了？哪不舒服？”
李承泽就挂了一个普通号想着不至于这么巧，刚好就是，“师、、、师娘好，就我肚子疼。”
“怎么疼的？我看看。”柯柔看着他惨白的脸是担忧的。
承泽是先生带的研究生，见过几次，人挺好，先生说资质也不错，拿到不错的offer，准备毕业了吧。
李承泽不敢看柯柔的眼睛，忽地捂着肚子跑了出去，柯柔迟疑几秒，和护士打了招呼就追了出去，找了几楼层没见着人影，这孩子怎么还讳疾忌医？
打听了几个人没有眉目，周一医院正是忙的时候，她正往回走，后面还有很多人要看病，路过急诊科正准备打电话和先生说的时候，听到了李承泽的声音。
“我说了我没有钱给你。”
“我再次说明我和周老师不是那种关系。”
“周老师也没有钱给你。你不要太过分。”
“咳咳，你毕不了业完全是因为你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李承泽的声音由愤怒变成了难受，柯柔心疼地走过去，想安慰这个哭着的大男孩，遇到难事了。
手刚碰到他，听到电话那边说：“因为你是gay啊，你和周昌志都是，你们都是变态，我不能如意，你们当然也不能如意、、、、、、嘟——”
李承泽手脚慌乱挂了电话，震惊看着师娘不敢说话，他不知道师娘听到了多少，做出了什么判断？
柯柔花了好久的时间缓过劲来，她没有看他，只是说了一句：“我还有病人，你去我科室休息室等我。”
李承泽看着师娘扶着护杆走的时候，知道了没有退路，如果是这样，就算自己被打死也不会来医院。
3
柯柔专心投入到工作，效率比平时都高了不少，护士催促去吃饭的时候她还不愿意离开，就算控制不去多想，可是还是想了。
Gay？形婚？
“你如实和我说吧。”柯柔坐下来说这句话已经被耗尽了力气。
李承泽还是捂着肚子，脸上冒着汗，青筋凸起，那副愧疚的表情，柯柔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师娘，老师是真的爱你的，他也很爱小佳的。师娘我和你说实话，你冷静，您和老师一定要好好的，我都说，您相信我的话。”
“电话那个人大我三届，他还没毕业，他说的是、、、是、、、真的，也不全是。师娘，我敬重您和老师，我是gay没错，老师不是，对不起，师娘，我真的对不起，我已经毕业了，我要去国外工作了，不会回来了。”
李承泽停下来喘了口气，不敢看师娘，又担心师娘：“他？我、、、老师他？那个人向我勒索一年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威胁老师什么，我不敢问，他手里有一张照片，是一年前我和老师在实验室的照片，是、、、亲吻的照片，师娘，我发誓，只有那一次，之后没有了，只有那个，师娘，你相信我。老师真的是爱你，我们没有联系了。”
“师娘，对不起，我不是gay就好了，我不应该喜欢、、、、、、”
后面的话没必要听了，得到心中想的那个答案，柯柔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下，看着他跪在地板上泪流满面的样子，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竟然没有流泪。
苦笑一声：“这和你是不是没有关系，我没法帮你看病，你去找李医生吧，走吧，我累了。”
4
外面的阳光还是很刺眼，柯柔拿出手机打通了电话,“呦，我的大医生女儿居然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听到妈妈声音的那刻，眼泪就跟泄了洪水一样哗哗地流，“妈，我想你了。”柯柔的妈妈也是医生，在自己中医药铺子里，柯柔抱着妈妈抱了很久，声音嘶哑地说：“妈，我想离婚。”
说完，又忍不住哭着抱紧了妈妈，“我很爱很爱小佳的，她才一岁。”妈妈也抱紧了她。
隔天一早，周昌志在路口堵住了柯柔，昨天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唯独这个家。
“我们离婚吧。”柯柔背对着他说。
“小柔，我、、、、、、”
“闭嘴。”柯柔打断他，“照片我已经看到了，时间也对的上，不说别的，就是婚内出轨，这一点我都不想原谅你。离婚就是我的处理结果，其他的走法律程序吧。你走吧，我还要上班。”
柯柔刚抬腿要走，周昌志上来抱紧了她，恳求：“对不起，你怎么样都成，求你不要放弃这个家，我很爱这个家，我不想离开你和小佳，小柔，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昌志！你混蛋，放开我！”柯柔怒吼着。
感觉自己的愤怒值达到顶峰，一时愤怒和委屈向两股气流在自己体内冲撞，一时瘫软，抽泣地说：“我们当初被家长按下来的时候，我说了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要欺骗我！”
“不要骗我！你给了我承诺的，可是你不止骗了我，你骗了所有人，gay这个身份让你可耻吗？你骗了爸爸妈妈，骗了我，骗了所有给我们祝福的人，你甚至还违背师德，和你的学生，周昌志，形婚是犯罪你懂吗？你真配不上老师这个称呼。”
5
从未感到如此疲惫，柯柔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一张床上，床很舒服，和自己的房间的一样，盖好被子可以睡觉了。
大年初一，柯柔拿到一天假期陪着妈妈赖在中药铺子里，店里来取药的是附近小区的周妈，来给儿子抓补身体的药，一边抱怨着：“哪有老师这么忙的，天天往学校跑，一天天不睡觉的，博士又什么用，带的学生再厉害，身体也重要，三十好几了，还没谈个恋爱，不着急不着急的，我都快急死了。”
柯柔给周妈配着药一边听着她们闲聊，两个人时不时看一下自己，就知道她们聊了什么。还没等柯妈开口，柯柔自己先说，行，不就是相亲吗？我相，您别操心，要不我给您找个黄昏恋？这样您就操心不到我了。
柯柔知道妈妈放不下爸爸，虽说自己29，事业上升期，但是还是去赴约了，对，学校。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见面的，周昌志，33，博士导师，温稳尔雅，179，据说没有谈过恋爱。交谈甚欢吧，柯柔上班的时候蹦了好几下，之后周昌志去医院等她过好几次，确定关系之后，学校和医院时不时都会有两个人的身影。
工作虽忙，两个人也会忙里偷闲独处，日常关心，思想交流，婆媳相处这一切都很好，很快就决定结婚了。你是我对结婚的理想，这是双方默契的共识。
怀孕之后家里多加照顾，每每周昌志来医院的时候，总会收到一波羡慕嫉妒恨，生了孩子，周昌志这个爸爸虽笨拙，孕期护理，抱孩子，换尿布，泡奶粉等都学了，家里的一应育儿书都是爸爸买的，被柯柔这个医生好一通嫌弃。
6
柯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家里，旁边躺着小佳骨碌着大眼睛，她握住女儿的手，难得没睡觉还不闹。
“你醒了，妈煮了汤，你喝些吧！”周昌志端着碗放到床头柜上，想要扶她坐起来，她推开了手。
柯柔自己坐了起来，看了房间门是关好的，女儿的小手在自己手里暖暖的，她看一眼汤，是她爱喝的汤，想喝的时候妈妈总会熬给自己喝，把自己当亲生女儿对待，也就没喊婆婆而是妈妈。
眼前这个男人，深吸一口气说：“我们都放过自己，离婚对大家都好，如果你和爸妈开不了这个口，我帮你去说，爸妈这几年身体还不错，我会帮忙开解，如果妈妈想看小佳，我会带给她看，你还是小佳的父亲。“
”离婚，你可以去追求你的幸福，我不愿意生活在欺骗里。我不恨你，是我爱错了人，看在小佳份上，放过我。“话说话已经耗尽了力气，原来说话也是一件费人的事。
周昌志紧紧握住柯柔的手。
“小柔，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这家，但是我没有欺骗你，我以小佳的名义起誓，我真的没有欺骗你，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照片和那个学生的事情我都上报校方了，警方介入调查，处理结果校方还没通知我，他也去警局配合调查了，我一个月前才收到勒索，答应帮他毕业，我知道事情早晚会暴露，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我，我是双性恋。之前上学的时候谈过一个男生，没多久就分了所以没和家里人说，我一心扑到工作上也是不想让恋爱缠身，和你见面的时候是顶不住家里的压力了。看到你的时候感觉你很不一样，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很舒服，是我期待中两个人的相处。我确定我是喜欢你的，所以才会向你求婚。
至于他，我们只是在专业上聊得来，开始我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我也不会带给你认识。那天他家里出了事，喝了酒，跑到实验室，我刚好在实验室做最后一步，实验成功了，我们高兴地抱在一起，我也没想到他会亲上来。
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我有想过让他换一个导师，他说我研究方向和我是一样的，毕业之后打算去国外了，我就没说什么。
小柔，我们能不能不要离婚？爸妈年纪大了，他们很喜欢你，小佳还小，我是真的爱你的，你相信我，不要放弃这个家好不好？”
柯柔看着女儿没有回答。
一个人一生中要喜欢几个人？爱过几个人才算是结束？最后一个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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