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故事
大概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就是个任性而为的人。比如,我突然想略掉中间一些故事。它们听起来异常热闹,细品却索然无味。
不过,还是让一切随缘吧。毕竟,聊胜于无。
今天的小伙子一脸惆怅。他打量我身边的牌子,再看看我,突然咧嘴笑:哥们儿,我也想换你一杯酒。
叫我黄毛儿吧,他们都这么叫我。
我看上一个妞儿,看上很多年了。只是,呵呵,她是个警察。嗯,现在是户籍警,之前是特别厉害的那个啥警,你懂的。
你别这么看我,我知道自己不自量力。但是没办法,喜欢,就和打嗝儿放屁一样,藏不住,也不收控制。
我们两家是邻居,斜对门儿的那种。我小时候就特别叛逆,经常挨揍后被关在门外反省。她会偷偷给我塞俩馒头,有时候还能夹个鸡腿儿。我贴过的所有创可贴,都是她给的。
上初中的时候,她成绩优秀,我却是那种让老师咬牙切齿的垃圾学生。我们的班主任在同一个办公室,我们俩都是常客,她去汇报工作,我在门口罚站。
我们经常是眼神交流,无需语言。
她挑眉:“你又怎么了?
我撇嘴:“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只有一次,她停下来,眼波流转,闪着我看不懂的光。她说:“哎,以后,你会不会也这样天天给高中老师站岗?”
那天,可能是我大脑最累的一天。什么意思?她到底想说什么?我靠在墙上,几乎把后脑勺的头发拔光。最后,我给自己的答案是:她在约我一起考高中。
中考前的半年时间,我拼了老命啃课本刷习题,愣是把自己从年级倒数提到了前200名。如果能正常发挥,我上高中是没问题了。
我如愿以偿考上了市一中,和她不同楼层。我们不谈恋爱,我们只是朋友,互相鼓励,共同进步的朋友。因为,她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后来,她考上了警校。而我,因为有纹身,不能考。我选了跟她同城的一个三流大学。我不能远离她,心会空。
毕业她就进了警局,我应聘到一家连锁酒店。她说我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对我来说,在她附近,就是我一生所求。
本来吧,如果她正常的嫁人生子,我就只是个喝杯喜酒的旧日邻居。呵呵,我知道,自己一事无成,配不上她。
谁知道,这姐姐,不走寻常路,她爱上了她的师父,一个40多的糟老头子。她爸拼了老命托人找关系,把她调离原单位。老爷子还说,她敢再联系那个老警察,就去找他们局长说道说道。
那段时间,她特别颓废。大半夜的,她不睡觉,一个人沿街跑步。我怕她出事,就在后边悄悄跟着。她借酒消愁,喝得烂醉,我把她背回家。她说想兜风,我载着她一路到山顶看星星。
她醉眼朦胧,捧着我的脸问: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你会为我不顾一切吗?
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会为你不顾一切。虽然我知道,她只是错把我当成了那个糟老头子。
我是真的喜欢她,真的爱她。但她不爱我,我知道。她是警察,以她的职业直觉,她也应该知道,酒店,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而我,我正在跑偏的路上。
可是,她只在刚刚毕业工作的时候,很随意地提过一句,让我换一份儿正经工作。是真的随意,随意到我一岔开话题,她马上就随之笑得喘不过气。
我知道,我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配不上她。可是,我可以为她改变啊!我年轻,我有时间有精力。这些年,虽然我醉生梦死,却从不碰不该碰的东西。怕她看见我的不堪,是唯一的理由。
可惜,酒醒之后,她再也没提过这个茬儿。我想问,又怕看见她无所谓的笑。有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是很愤怒,可又舍不得跟她发脾气。我只能气自己没出息。
本来,我已经想好,我要换一种活法,从头开始。为了她,为了能配得上她,我什么都不怕。
经理突然找我,让我跟他去送一趟货。他说:“你的辞职申请我会批,只是要在送货之后。完事儿后,只要你还坚持离开,我就放你走。”
我看见他左边的嘴角上扬,眼中却没有笑意。我听说过他们对待叛逆者的手段,也见过有人销声匿迹,可是,为了她,我必须离开。
明天就要出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如果我安全回来,我和她,会不会有未来?如果我被处理掉,她会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我摇头笑笑,一个为情所困的傻瓜。
“尝尝?”一杯粉紫的Gin Tonic,酸涩,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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