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周末，携友一起外出。随着人流步入返程地铁的最后一节车厢，一名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秃顶男子蹲在车尾打电话，声音有些响却也并不太引人注意，不过言语中透着焦虑和不安。一站过去，结束了电话男子，沉默数秒后，突然用低沉愤恨的声音开始了咒骂，声音越来越响，显然蹲着不够解气，站立起来扯开了嗓门对着空气连珠炮似的再也停不下来。三四站路后，乘客有的躲到了一边生怕惹祸上身，有的忍不住抿嘴而笑，有的拿着手机不失时机地捕捉镜头。直到我下车，身后依然传来咒骂之声。
从这位男子的衣着外貌和打电话时的语言表达来看，显然并非精神异常，出现此番举动，想必是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烦，或者是因欺骗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我无意标榜自己的清高，我的漠视其实与其他旁观者并无二异，只是那名男子愤怒至极而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让我想起了歌剧《弄臣》中那个愚弄着别人却终遭报应的可怜人利哥莱托。
此次出行，并非只有颓丧。在书店时，我下电梯后左拐，迎面快速过来一位先生，正准备右拐上电梯。狭路相逢，我非常自然地往右让了让路，两人交汇时那位先生快速地朝我微微弯腰，并且面带微笑地说了声“不好意思”。我非常诧异地回头望他时，他已上了电梯。
距离高铁出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悠然地在车站广场点上一根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在我不远处应当是一对情侣在依依惜别。女子在男子的背上捶了一拳，笑着挥挥手，示意男子离开。她笑着目送对方上了人行扶梯，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又踱了回来，蹙眉凝视着刚才的方向，过了好久才又百无聊赖地离开。离开时我看见她拿出手机，那姿势一定是在照镜子。
晚上回到家，我取出《弄臣》的唱片，选择利哥莱托寻找爱女而被众人嘲讽那段开始听起，顺便记录下见到的那些片段和场景。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