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望了一眼。在这块松软肥沃的泥土上,我留下了一深一浅的脚印和点点嫩绿,是的,那是我亲手移栽的幼苗。晚风吹起我的衣角,抚摸着万物。我的身前,是棕色的土地,身后,还是棕色的土地。温和湿润的泥土,带着凉丝丝的质感,侵袭我的脚板。我又一次对着脚下的土地莫名地发起了呆,却又在某一瞬间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我,有些看不懂我自己。
父亲喊我回去吃饭。我收好农具,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鸡啼,袅袅升起的炊烟,母牛唤儿的哞哞声,无一不勾勒出了属于农村的气息,细细感受,还是可以闻到泥土夹杂青草的芳香气味。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早段时间和父亲的谈话。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们站在一个废弃的水泥厂房前,身前是荒废的厂地,身后是被废水污染而导致贫瘠的土地。温润的泥土早就被冲刷掉了,碎小的石子裸露着,几棵生命顽强的小草被风摇曳着,莫名地平添了几分凄凉。这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厂房。当生产效益达到了,它们就被舍弃了。因为这里是农村,没有如城市般完备的交通设施,却有着足够廉价的土地。蝉鸣声中,我听见了父亲喃喃自语:“这块土地没有个三四十年根本就恢复不了种植,小面积就如此了,要是大面积呢?谁敢想象啊?”淡淡的语气,夹杂着无限的忧伤和无奈。一时之间,我竟无言以对!
目极所及,顿时一股无力感从我的心底涌起。但又在隐隐约约中明白,我似乎不能改变什么,却又可以改变什么。我明白,利益永远是驱动生产的原动力。所以,无论是从政府·企业还是个人而言,向钱看齐,无可厚非。是呀,我对这一规律真的改变不了什么。难道就这样妥协了?不,我不允许。我无法想象老家原本大片的美好绿色,突兀地显示一块丑陋的伤痕,破坏整体的格局。所以,我告诉我自己,要行动起来。我上网查阅资料,蚯蚓和苋类植物对土壤的改善有帮助,我就去找到这些东西,安放在那块被污染的土地上面。可是,这远远不够的,我渴望能做更多。
因此,我有一个梦想。我希望生我养我的土地,能够保持最美好的摸样。那时的山依然青,水依然秀,土地依然肥沃。而与现如今的土地状况对比,那些因污染而贫瘠的土壤早已足够引起我们的重视。在此,我希望政府能够发挥本质上的宏观调控作用,用好那双”无形的手“,对治污及格的企业或者集体给予鼓励,补贴一定的治污费用,还有一定的政策优惠;同时企业能够发挥本身的主观能动性,主动治污,不乱排放,企业领导人应高瞻远瞩;再有,便是社会的科技发展要紧跟时代命题的脉搏,研究和找寻治理污染土壤的方法,这时的科研人员也承担着重大的责任。如此三管齐下,才能有效地从根本源头上解决土壤污染的问题。纵观整个社会的发展,人类的一切进步由土地开始,所以,无论我们怎么”虐待“土地,当一切回到原点的时候,保护土壤已成为了永恒的话题。
所以,无论是从客观条件来说,即追逐社会的发展进步,还是从主观需要而言,即资本的积累,我们都应该搞清楚状况,到底什么才是支撑起我们现在一切的基石——土地。土壤的可循环利用才是对土地的最大的敬畏。在此,我不禁问一句,那些土地的伤痕什么时候可以变成酒窝呢?我们不能再持观望的态度了,人生无处不枷锁之中啊!既然我们都囿于土地,何必等这些土壤变质了才幡然醒悟呢?不应该。
现在,我终于找到了我热泪盈眶的原因了。借用艾青的一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地深沉。如今那些裸露的土地,它们的土壤早已变质,失去了最基本的种植功能,这是可惜的。还有当下人们的退耕还林,不就是为了保护土壤的举措吗?但这听起来,总归是很悲壮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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