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在心里憋了那么久,我终于舍得放出来了。写给你的,我们的故事。
高三下半年,我们才算彻底认识,知道了名字。然后,我觉得,现在想起来,跟电影儿似的。
翘课出去约会,电话里传来你急促的喘息,从学校到我家明明要一刻钟的路程,你五分钟就跑到了我家门口。晚上披着你的外套,在出租车里靠着你肩膀抱怨晕车难过。骄阳下揽着我的长发给我扇风,逛街到一半帽子还被风吹掉了,提着白色的曳地长裙踩着小高跟跑回去捡,多有意思。
我也还记得你翘自习陪我去篮球场,我说想看你打篮球,一出班门就起风了,你把校服脱给我,那是第一次穿你校服,后来的时候,天一冷就习惯性找你要衣服穿,有次晚上出去,对,就是六一,你还欠我一次旋转木马,可别忘了。那天我穿了蓝色的水手服,风吹来你把外套递给我,校服外套拉上拉链和裙摆齐平刚好到我膝盖,哈,咱俩差这么高呢。
印象最深的一次你肯定不知道,是我在食堂里,勺子在碗里叮啷响着搅着粥等你去外面买饭,老远看着你往回跑,跑到我对面坐下来,热的吐舌尖的样子,真的挺撩的。
我原来巨讨厌学委开会你知道吗,天天开会烦不烦,后来就开始盼着了,怎么还不开会呀。因为开会就意味着可以多见一面。
说起来,高三下半年考了这么这么多回试,离得最近的一次,居然是高考。每次咱俩都隔着好几层。只有高考,在同一层。
哦对了,还有,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去,我犯胃病,你坚持要背我回去,虽然已经胃疼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确实觉得很温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肩膀很宽厚背上很安全手很温暖,都是因为你。
其实怎么想到要写出来了呢,是因为中午和妈妈在看电影,也是高中的故事,女孩子很像我,男孩子很像你。可是电影里不管怎么样,就算经历十年二十年在不同的大陆还是能够相遇。可我们啊,错过了就没以后了。说的再残酷点,电影里姑娘还能拎着喇叭追火车,我连站台都进不去。
说到现在,其实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欠你一句我也喜欢你。
后来,毕了业。也分了手。聚会的那天,听你说喝了酒不放心,丢下班里人去你那里,在ktv外踌躇,被你们班眼尖的姑娘看到了,大声和你喊——哎,四哥,小学姐来啦!你匆匆出来,轻声问我,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这几个字放在舌尖上细细品味,没有之前的珍重在乎却品出了些许不耐。我轻声道,不放心你。你说,先进来吧。
我被你拉进去,听到你们班同学大声起哄说你带家属。我侧过脸,居然忍不住笑了。
后来同学们起哄叫我们唱歌,你点了首今天你要嫁给我。我和你一起站到台上去,麦克风攥在手心里,声音里带着紧张,嗓音生涩还跑调,特别丢人。但我有预感。那不是开始,是结束。
果然。
我说想和你谈谈,在ktv外问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逼问再三,你终于点头告诉我,没感觉了。一瞬间好像空气被抽干,我站在外面,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你抬起手拥住我,温暖的感觉一如往昔。
然后我们去了kfc的二层。下午四五点钟,没什么人,你捧着冰饮给我拿着粉色的冰激凌,我装作若无其事和你讲我想去玩那个儿童滑梯叫你帮我放风。看你无奈却还是答应,我忍了又忍没有哭。你还差我一次游乐场,但我们大概没有以后,让我再玩一次,在你在的时候。
冰激凌要化了。你提醒我。于是我出来拿着它吃,樱花味道没有想象中的甜,全是苦涩。我坐到你身边看着你,忍不住眼泪。从小声呜咽到声嘶力竭。摘掉眼镜看不见别处,只能看见你。脸埋在你脖颈,眼泪一次又一次滑下去。浸湿了你衣衫。你说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你说我去给你拿纸巾好不好。我点头,于是你很快的跑下去再跑上来,我扯过你手里的纸巾擦脸,带着哭腔含混不清。
混蛋。你如果这样,你别招惹我啊。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就栽你身上了。我好不容易喜欢你,你还要走。你混蛋。
一边说一边哭,整个人被你拥在怀里,眼泪像开闸一样。我一哭你就很用力的抱着我。我抬起头,看见你眼角泛红似有水光。
你是不是哭了?我轻声问你。你苦笑,我是不是不能说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满足。一脸的泪水,却低低的笑了出来。我说,你哭了。
你像个孩子一样别过头去不让我看你的脸,赌气一样的说没有。
那天我从四点哭到七点,像是用眼泪为我们告别。你打车送我回去。几句敷衍了家人,我回了屋子,整整哭到凌晨一点半。
什么是心尖上被剜掉一块的感觉,那么痛总算彻底体会。后来的后来我们再没联系,每日只剩下一句早晚安。
直到出了分报了志愿。该庆幸的是至少我们都没耽误彼此。我拿走了班里第一,而你也是超常发挥。但讽刺的是我去了厦门,而你在哈尔滨。那些所有的我陪你去要和你在一个城市的话语终于湮灭在空气里。一南一北。我们终于没有了以后。
我们终于,没有了以后。
你答应我毕业陪我旅行,答应我带我坐旋转木马,答应我陪我刮房子收拾屋,答应我……
却再没实现了。
谨以此文献给我心里的那个他。全部都是亲身经历,没有任何编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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