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走了,城市不曾更改丝毫。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啊,依然,车来车往。
四周是连绵的青山,眼前是碧绿的湖水。靠坐在亭廊,呆呆的望着湖面上空腾起的云。
一大块一大块的,一团一团的云,从西向东,慢慢地游走。它们仿佛结队,前后衔接,通过湖的上空。
湖水宛若一面镜子,或许是照着它们的影子,自怜般不停地变幻着身姿。
有一块拖着长长尾巴的云,像只肥硕的松鼠,尾巴远远超过了它的身体。它的头部的嘴似乎在啃噬着什么。不一会儿,整个儿就幻化不见,融进了云块之中。
在一块高高的白云间,有一只兽头,像是犬,愈盯着它看,它愈发地模糊。渐渐地,它的影像留存在脑海,一眨眼,就在那云块间无形状地隐遁了。
云在不断地变化,一刻也没有停。如果盯着一处看,一时以为它静止,一动也没有动。但是,过一会儿你再看,就知道它变化得太快,变化得是那样的大。
就像眼睛盯着时针,并不感到它是在走,然而,时间却分明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大块的云,团团的云,又厚又高,白中显得有一层灰黄,层层叠叠,像涌起的巨浪,正在升腾。
那错叠之间,不断腾起的姿态,阳光照在高高的云端,以为那是高原的雪山。是啊,它是那样的高大,那样的巍峨。
然而,云山如厚厚的积雪,浮游不稳,如果想爬上去,仿佛随时都会踩虚,掉下来,被云雪掩埋。
云山雪山,远看都是那样的美。然而,又充满着它的险恶。似乎只能远观。
真是一个怯懦的人的想像啊。
他动了动身子,站了起来,朝湖的近前走去。
湖水的微波细纹,一层推着一层,几只燕子在湖面剪尾而飞,有一只掠着水面,是在喝水吗?一只剪刀似的尾巴,协同着一双黑色的翅膀,像一幅精美的剪纸图案映刻在那里。
下午五六点的辰光,夕阳名正言顺,又毫无变化地落在了西山的天边。在湖山相连的脊线,远处的山头上,都涂抹着一层温和的亮色。
突然在耳边,传来似曾熟悉的鸟叫声。一遍,又一遍…向声音传来的山的那个方向走几步,仔细去听,啊,是的,像极了。
“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
如出一辙,就是这么叫的啊,声音不急不徐,带着一份深沉的嘶哑,一声声,仿佛在呼唤,一遍遍,就像是诉说。
鹧鸪,是鹧鸪的叫声。
顿时想起了那两句诗,“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不想在今天,在这样的一个日子,他的心情、处境似乎被若干斯年前的声音唤起,与诗人感同身受。他没有一丝窃喜,只空留那叫声凄哑的余音。
听了一遍,又听了一遍,实在不忍再听。
转过身,只见燕子还在水面低飞,湖水粼粼,苍山青青,白云朵朵,蓝天悠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