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每当你回头看夕阳红,每当你又听到晚钟,从前的点点滴滴会涌起,在你来不及难过的心里……”
昨晚看了电影《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今天总是不经意的就哼唱起这首经典老歌。我现在很少看关于青春的电影了,电视剧更是一年看不上一部。看青春片,我是有点怯的,尤其毕业以后,那些单纯美好的校园时光离我越来越远。而青春的记忆一旦被唤醒,就会疯狂蔓延,那种很想回去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糕了,所以我这种控制力弱的人,只能尽量远离它们。昨天看完电影,自然也没有逃脱怀念的魔爪,毕业至工作的一幕幕又在脑海过了一遍。
chapter 1 毕业前夕
我们是毕业典礼结束后的第三天离开的。最后几天的一个晚上,我们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聊天,听赵雷,听许巍,听周杰伦。对面研究生楼的灯光照在宿舍里,照着阳台上的篮球鞋,照着中间的麻将桌。我们突然聊到第一次见面的印象,然后嫌弃自己当初看走了眼,聊军训那几天的搞笑事情,以及那些曾经喜欢过的姑娘。好像所有的事刚刚才发生过。那天聊到几点我已不记得,只记得大家都很兴奋。
离校的那天,早上五点多,我们还在睡觉,迷迷糊糊中老三和翔哥跟我们说完保重,就走了。接着,楼道里拉行李箱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宿舍楼下提着行李的学生们忙着和快递员砍价、打包,附近小区的阿姨围在门口询问着有没有不要的被褥,大叔们喊着要不要拼车去车站,各种声音吵的人心里更乱了。地上湿漉漉的,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老大帮我把打包好的行李拖下楼,回去收拾他的东西了,我寄了行李便去吃早饭。
我在东门外一家包子店吃的,以前也经常去。老大让我回去的时候给他带一份。正吃着,看到老三在宿舍群发了一个消息,“兄弟们,我已经坐上回家的车了,突然好想你们,我他妈不争气的哭了”。群里安静了几分钟,老大发了句“别矫情,又不是见不到了,一路顺风,过年再聚”。
我是第三个离开的,行李都寄了,只背个书包回家。看了眼我的床,把宿舍扫视了一遍,就跟他俩道别了。临走时老大说,“苟富贵,勿相忘”,我笑着回他“苟富贵,勿相忘”。
139路公交就停在校门口,我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操场和教学楼。车子驶过校门口的时候,我的情绪突然失控了,心情瞬间变得复杂。我想到四年前我哥带我来报名,看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老校区的操场;我又想到我在这个学校度过了最好的四年,遇到了一群可爱的人,用这四年把青春留在这里,它们散落在校园的每个角落,今天我却带不走了。
我知道车上有人看着我,他们可能理解我为什么哭,也可能不理解,不过都不重要。我没有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只觉的这是一种直接真挚的情感,就这么放肆的哭一回,为我回不去的学生时代。
再见,我的学生时代chapter 2 找工作
我毕业之前拿到了吉利汽车的offer,可是家里人不让去,非要我回家考三支一扶,我拗不过他们就妥协了。回家紧急复习了十天左右,就去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我正在医院陪外婆看病,就偷偷跑到附近的公园去查,很矛盾的心理,既希望考上,又希望考不上,考上就有工作了,实现的是家里人要我稳定的愿望,考不上就又要走上求职路,满足的是自己去外面闯一闯的愿望。
结果就是,我有机会去外面了。但是彼时我内心是失落的,我埋怨家人让我放弃已经找好的工作,埋怨他们自私的为我着想。说来说去,我认为是我自尊心在作祟。明明我从心底就不愿留在家乡,只是生气亲戚朋友都知道我在考这个,而我却没考上,他们才不会理解我是不是真心想考。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影响我多久,从医院回去就开始准备找工作了。我很快调整好心态的另一个原因是不想让我妈为此自责,毕竟一开始我对考试就不曾放在心上。
我在家待了一个月,每天都会浏览各大招聘网站信息。八月中旬,我看到铁路局的招聘,正好要招我们这一届,而且专业相符。我抱着希望投了简历,一周后,收到资格审查通知。第二天,我就带着体检报告和毕业相关证书出发了。
说实话,我心里不太有底。毕竟招聘的大部分都是车辆,机械相关的专业。不过既然来了,就试试运气,大不了当成一次旅行。
资格审查没多久时间,交了相关材料就结束了,工作人员说三天后邮件通知审核结果。之后,我本来是打算去附近景点玩的,没想到生活并没有停止折腾我。
那天晚上,学校有个老师打电话说兰石集团有招聘材料专业的岗位,要我过去看看。第二天一早我就买票去兰州,近十八小时的硬座,到达兰州已是凌晨五点。在火车站匆匆吃了一碗牛肉面,又坐动车去兰州新区。一晚上没休息好的我,到招聘会已经飘飘欲仙了,然而更受打击的是招聘专业不对口。我撂下一句fuck就返回市区了,回去便立马找了家宾馆倒头就睡。
所谓否极泰来吧,睡醒打开手机一看,收到了面试通知的邮件。隔天就在网上搜历年铁路局面试的题,临时抱抱佛脚。在兰州待了三天后就去呼市了,还理了新的发型,希望能给面试官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最终过了三轮面试,搞定了工作。发型有没有起作用就当玩笑了,但是,我觉的这个发型吉祥,一直用到现在。为了庆祝找到工作这一盛事,我去北京玩了一周。
后来为了办相关材料,又在呼市,兰州和家之间来回跑了几趟,最终在十一月正式入职。
再见,我的学生时代chapter 3 工作后
上个月,工作满一年了。一年的经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种企业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慵懒。我父辈那一代人,如果父母是铁路普通职工,退休后子女直接接替其岗位,哪怕他们连字都不会写也没关系。那些人中,稍有文凭又会来事的如今已经混了一官半职,对他们来说工作来的太容易,生活也没那么困难。他们拿着当地中上水平的工资,住着单位分的房子,子女上学有铁路学校,生病了有铁路医院。每天下班在饭馆喝酒,吹牛,男男女女称兄道弟,时刻保持着傲娇的姿态,描绘他们即将退休的生活。现在,他们的子女开始步入社会,于是,他们靠着自己几十年的人脉,给子女谋个好的岗位,然后继续回到那些小饭馆里,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这几年招聘的大学生也有很多铁二代,铁三代。基本上都是没定岗前就被换到轻松的岗位了,还有一种人是没关系,但是有钱的,也陆续被提拔了。我的同事里面有很多90年左右的,他们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大部分已经成家。他们上班90%的话题是讨论游戏,我问过我师傅为什么游戏上花那么多时间,他说生活已经很无聊了,没了奔头,只有游戏能让自己快乐点。
的确,上班的生活,就像一个无限循环,没有节假日,一年四季在上班和休班中轮回。一旦对未来没了希望,就会变得像机器人一样。然而,《西部世界》中,机器人在设定的剧情中重复的被人类娱乐消遣,终有一日也在痛苦中觉醒,联合起来对抗操纵他们命运的人类。而那些放弃了梦想的人,是忍受着怎样的煎熬才变得麻木。或许他们也曾满怀希望的试着改变命运,但终究是在现实面前认识到自己的平凡。最后的妥协是无可奈何还是心甘情愿,就不得而知了。
余华在《活着》的韩文自序中写到,“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我希望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和自己的平凡后,依然热爱生活,并充满希望;我也希望那些娱乐方式对我只是一种消遣,而不是填补精神空虚的必需品。
最后,附上我喜欢的一首诗
《相信未来》(节选)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再见,我的学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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