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穿行在安徽腹地,沿着G3京台高速北山,离开大禹治水劈山导怀的地方看到“中国北方欢迎你”的标牌后,你会感慨北方的平原是如此的宽广,接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都会异常的平坦,再也没有了皖南丘陵地段的上坡下坡路。在你惊叹之余,抬眼你又会发现路的左侧一马平川右侧却山峦起伏颇为壮观。这时,你就来到了我的家乡。
我的童年是在在皖北为数不多的山区里度过的,不过情况有点特殊,这里没有皖南山区的崇山峻岭道路蜿蜒,也没有那怪石嶙峋竹书环合的美景。记忆中最美的季节是在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杏花、李子花,还有那些说不出名字的小花,在春姑娘的呼唤声中用那艳丽的姿色闪耀着触动着你眼帘,借着微风拂向你的脸庞沁入你的心脾。
在花儿凋谢之后,杨柳青青之时,夏天匆匆的来到了,童年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过到头了。我到了上学的年龄,九月父亲把我带到了离家2里地远的村中小学校,从此我的学生生涯开始了。
早晨我背上妈妈赶了几个夜晚为我做的书包,蹦蹦跳跳的跟在姐姐后面向学校走去。那五颜六色的布头经过妈妈的巧手加工竟然也能成为一个样子很规整的书包,记得里面的小口袋有的是放铅笔的,有的是放书本的,现在想想着实对母亲佩服的不得了。不过再好看的书包背在我这样的孩子身上也显示不出它的漂亮,没几天管他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都会变成灰不拉几的颜色。那时农村的孩子脑海中几乎就没有什么讲究卫生这个词语,上下学的路上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书包往田里一扔就撒欢儿野跑去了。
学校是附近几个村子共有的,不过条件却是简陋的可怜,因为没有灯上课时大门是敞着的,老师会随时一声大喊,被吓了一跳的可不只是教室内的我们,还有那偷摸闯进来的大黄或小黑,因为教室里做着的有他们的小主人。冬天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了,教室内寒风呼啸,于是老师向我们发出号召:明天上学时每人从家里带一捆玉米杆,当然芝麻杆也行,我们把窗户堵上。老师的话没人敢不听,因为老师给我们说过我们的爸爸都是他的学生。
班主任姓沈,60来岁,确实也是我爸的小学老师。毫不夸张的说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像我们一样的年轻人都是他教过的学生,哪个孩子胆敢调皮不听话可真是把家长叫过来父子俩一起挨骂的,现在想想也确实是有意思的很。记得有一次,清明节老师带着我们列队去10多里地之外的烈士陵园祭扫,同村发小没来,沈老师真的是带着我们一起拐了一个弯跑到他家里,臭骂了他们父子俩之后指着他们说:“今天你爷俩都得去,小时候没治好你,现在接着治,你要给孩子们做好榜样,和我一去”发小的父亲堆着笑脸唯唯诺诺的说着“好好好,就去,就去”。
那时的清明祭扫烈士陵园活动其实我是非常期待的,并不是我懂事早觉悟高,更多的是因为那是10里开外的地方,平时难以涉足。更是因为春天来了和同学们一起列队远足,既能踏青又能野炊实在是件快乐无比的事情,即便每个人也就是带了些馒头、煮熟的鸡蛋之类的。除此之外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一次我们列队经过一个路口时,所有过往的行人和拖拉机都在等待我们通过之后才能走,那时内心是充满了无限的骄傲的,似乎此时我们成了远行的壮士一般。
最近几年在经历过几次大的挫折后,心情平和了不少。年近40,少了激情多了沉稳;少了冲动多了冷静;少了放纵多了责任;少了幻想多了务实。往透了说,就是开始讲实在、谈实际的东西了,没了年轻时的那种天马行空。却愈发怀念儿时的学生生涯,那时是快乐的,即便日子很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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