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红妆高绾同心髻,佳偶天成结连理!
冷情将军的宠夫第028章:婚礼(1)
转眼,便到了九月初九。
这一日,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秋光明媚,金风送爽,当真是个宜娶宜嫁的好日子。
朝阳初现,整装待发的迎亲仪仗队便在一阵锣鼓喧天声中起程,前往知府衙门迎亲。迎亲队伍皆由秦玉冰手下亲兵组成。
新娘子秦玉冰为首,鲜衣怒马、神釆奕奕。列队人马训练有素,整齐化一,穿城而过,颇有气势。
在凤紫国,嫁娶乃人生大事。无论帝室皇亲,达官显贵,抑或寻常百姓,但凡婚仪无不隆之重之。
国史有载,凤紫国立国之初,百废待兴。开国先帝曾言:“婚礼者,将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故将军国大事慎重之。”
意思是婚礼乃两姓结合在一起,对上可以更好的报效国家,对下可以延续子嗣,传宗接代,应当作军国大事一般慎重待之。又命礼部众官员拟订婚嫁法令,诏行天下。并设立专署司衙管理民生婚娶嫁仪之事。于是乎,举国上下在严格践行国法婚律的同时,也兴起了颇为热闹且繁复的婚仪习俗。
至今百余年来,凤紫国婚嫁习俗便是在朝时出门迎亲,暮时归府拜堂,寓在朝朝暮暮、晨昏共渡。
新娘到新郎家娶亲,需先吃结亲宴,向岳母岳父上人敬茶示谢,慼谢岳家将辛苦养大的男儿赐嫁。从此一世便为两姓一家人。
再祭酒焚香、行跪拜大礼,辞别新郎母族的宗祠列祖,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从今往后以妻之姓,冠夫之名,此去妻家相妻延嗣,伺奉婆公,妻尊夫贵,荣辱一体。
最后新嫁郎临上花轿前,会同家中兄弟姐妹等抱头痛哭一场。血脉相连骨肉情,恐嫁后,再难聚,以示依依惜别之情,告别之意。
然则,今日的新嫁郎晓鸿静,虽在洛水城中艳名远播,慕者众多,却是自幼沦落风尘、出身卑贱,孑然一身、孤苦无依。既无高堂同胞,亦无亲眷好友。便是出阁嫁人这般人生大事,也只能借旁人的一方天地暂用。若非得秦玉冰怜恤,早先便送了十八抬聘礼来充作嫁妆妆点门面,这婚礼当真是清冷寒酸得紧。
知府衙门这边,杨月珑自是不负秦玉冰所托,一应事宜皆着人料理得妥妥当当。迎亲队伍一到,便安排一众人等在偏厅喝喜茶、吃喜饼。她自己亦暂放了手头公务,陪皇太女一起,同秦玉冰在前厅喝茶、聊天、下棋消磨时间,只待吉时一到,发亲送嫁,便万事大吉。
而在后堂,晓鸿静住的院子倒是与前厅的清冷寂然不同,里里外外结绸挂彩,红灯高挂,仆妇侍俾们进进出出,来回穿梭如燕,衬得小小院落一片喜气洋洋。
晓鸿静晨起焚香沐浴后,这会子便端坐于妆台前,任由俾子们帮自己涂脂抺粉,梳妆打扮。
一直伺候他梳妆的春雨和春光二人,手艺自然是极好的。一个时辰后,一个艳光四射的盛妆新郎便跃然人前。
只见那晓鸿静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令白里透红的肌肤,更添一抺妩媚的嫣红,一双水光澄澄的杏眼明眸,衬上眉心细细的一粒朱砂,令平日不施粉黛的娇美变成了勾魂夺魄的妩媚。
如飞瀑般的齐腰长发已然高高绾起,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同心髫结于头顶,两鬓斜斜插入一对金丝雀羽翡翠簪,簪翅下垂一缕缕细小珍珠结成的流苏坠,发间又缀以琉贝缕空钿花,宝石珠玉两相映衬,晶莹辉耀,玲珑有致,摇曳生姿,华贵尽显。
晓鸿静怔怔望着镜中是他又不似他的倩影,心中惴惴复戚戚,今日他这便要嫁人了吗?没想到秦玉冰竟真的会将他娶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秦玉冰娶他,会不会就是看上了他的这副娇容美颜的皮相呢?毕竟自己出身微贱,无依无靠,除了空有这一副好皮囊,可谓是一无所有。嫁入将军府,也只是个做小伏低、以色伺人的庶侍,若有一日红颜未老恩先断,却不知自己又当如何?
正忧思愁想之际,蓦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唤自己的名字:“小静……”
柔和清浅的声音顿如一阵清风,倾刻间便将晓鸿静忧烦怅然的心绪吹得无影无踪。抬眸见那一方雕花铜镜中映出的女子身影,立时喜形于色,连忙起身相迎,甚为欢欣忘形地捉住那女子的双手,惊喜道:“云姐姐,你来了,真怕你来不了呢!……”
“傻小子,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无论如何云姐姐都是要来讨杯喜酒,沾沾喜气的。如今小静出阁嫁人,你云姐姐我便是小静的娘家人儿,不仅人要来,这厚礼亦是不能少的……”只见那云姓女子笑语晏晏,边说边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精致锦囊,递给晓鸿静道:“这个,你且好好收着……”
“是什么呀?这般精致,还这般厚实……”晓鸿静喜滋滋地接锦囊,心中甚是好奇,下意识的想要打开来看。
女子连忙阻止,道:“还是改天再看吧.……”
“那好吧,待我改日再看便是……”晓鸿静从善如流,将锦囊收进自己的袖兜里,随即又眉欢眼笑地道:“不过,对于静儿来说,云姐姐能来就是最大、最厚、最好的贺礼了……”
那女子笑意融融,亲昵地点了点晓鸿静小巧的鼻头,戏谑道:“不过月余未见,这小嘴倒是越来越甜,越来越会说话,越来越会哄人了哈……”
晓鸿静赧然,娇语轻嗔:“哪有哄人啊?这本来就是静儿的心里话……”
……
这个被晓鸿静一口一声亲昵唤作姐姐的女子名叫云端,乃是晓鸿静心中顶顶重要的贵客。此女子虽不过是洛水城中一小小青楼的乐师,却也是眼下风月场中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不仅人生得姿容秀美,风度翩翩,且还才华横溢,足智多谋。更重要的是为人性情温柔,待人谦和有礼,谈笑间,便能擒掳男儿芳心无数,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今日云端的到来真真是让晓鸿静喜出望外。二人一别数月,相见甚欢,自然而然地如往昔般谈笑相处,一时竟忘了自己今时今日的身份,丝毫未觉作为一个待嫁男儿在出阁之日与别的女子在房中独处是有多么的不合规矩,且引人窥视,招人口舌。
然……云端却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一边笑意融融、神色自若地同晓鸿静闲聊叙旧,一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窗边门后影影绰绰一众仆妇侍俾翘首以窥的身影,心知此地不宜久留。
凤紫国女尊男卑,礼教森严,纵她心怀坦荡,同小静之间亦是光明磊落,毕竟男女有别,且秦玉冰又是个不好相予的大醋坛子,久留恐生误会。略坐了坐,便寻了托词告辞了。
果不其然,待那云端前脚刚走,后脚竹侍郎便匆匆而来。说是担心晓鸿静独自一人待在房间太无聊,便想着早些过来陪着说说体已话,也好打发打发枯等的时间。
晓鸿静可不傻,略一思量,便知竹侍郎定是受了某人吩咐,方才这般早早赶过来作陪的。与其说是作陪,倒不如说是窥探。想必聪颖如云姐姐,已然瞧出端倪,恐生误会,方才寻了借口避嫌离去。竹侍郎既受人所使,他自不便说破,也只好浅浅淡淡地应和着竹侍郎一些意有所指的话题。
因无宗祠可辞,也无亲眷可别,这中间便省去了不少繁文缛节的折腾。是以,今日这婚仪并不似别家男儿出阁那般热闹与冗繁。只待暮光将临吉时到,一方大红喜帕盖头,在一阵吹吹打打的喜乐中,晓鸿静就被簇拥着扶上了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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