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你面前
我那无须掩藏的心灵
像刚出浴的少女
站在你面前
被广袤的榕树林包围
氤氲而神秘
洁白而多汁的根须
散发出蜜汁般的诱惑
你摘下一枝，递给少女
看她品尝
俨然蜜汁也在你的心田流淌
2
从什么时候
你开始和我对话？
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记得那只带我飞越隧道的黑天鹅
那潮湿的隧道
早已预言了你的到来
我还记得一片金色的梧桐树林
你说那属于我自己
还有那只闪动金色翅膀的白天鹅
比我见过的公主美丽
你给我看动物大游行，带我看马戏
你筑造迷宫般的房子
却不曾给我阿里阿德涅的线团
你让狮子引路，带我探寻洞穴
又从不给我启示
你让厨师教我烹饪，却从没给我任何材料
你让我痴迷于绿色和红色相合的十字殿堂
引我投身炼金的火焰
让我看到远古的毒蛇和寒冷的冰川
却不让我一窥你来时的路……
回溯，回溯
你的声音告诉我
从现在往回，回到你来的时候
难道
那古训已经遗失在你来的路上？
一百年前？
一千年前？
一万年前？……
你说，
我们存在了多久
就可以回到多久以前
3
你，为何一声不响来到我的闺房
我云中的竹楼
噢，你，我还没有准备好迎接的爱人
你一定是从窗外的梧桐树下爬上来的
我只隐约看到你的脸
我看不清你
你躲在温暖的黑暗里
我也听不到你
但你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
我能感觉你
全部的你
填满了空气……
4
我在奔跑
和三个小伙伴一起
朝着四个方向奔跑
我追逐着一池七彩的虹
迷幻的瑰丽，映满了水天之际
像天上的星云
当我的心就要跳出心房
当我奋力跑得那么远
朝着那片绚丽的方向
却得不到你的奖赏
你告诉我
我在地上所能到达的距离
不过是天池里一尾小鱼游玩的
小得可怜的一隅
5
你看到了吗，我的族长
我飞起来了
你穿着黑袍，我看到你变成了黑点
在碧绿的草原上，在一望无际的起伏的高地上
看着我升起
我向着天空旋转，旋转着向上
像一片羽毛
我以为我发现了冲破重量的秘密
我可以尽情飞了
但我要下来
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要自由掌控
可以飞上天
也可以潜入水底
我学着反向旋转
上与下原来是一条路
只要旋转的方向不同
我以为我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6
我的骑士
我看到你了
以玫瑰之名
连接玫瑰与十字的世界
用古老的鲜血涂满了工匠们的记忆
光明和喜乐
成了永久的秘密
从那个受难日起
没有人再见过鲜花盔甲的骑士
我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们的踪迹
为何那么多的先哲们
曾为他们痴迷
痴迷如一首神秘的歌
斯卡布罗集市等待爱人的姑娘
可就在一天，你来了
带着一个新世界的梦
你将挑战黑暗
你将冲破一堵堵高墙
理想的国度
在你那里也许并不是一个幻象
7
今天晚上
为何你半掩面
不让我看到你的真面目
我，来到你的房间
不见一物，只有感觉
存在的感觉
灵魂相依的感觉
像两只蜗牛在黑暗中踽行，相遇
湿润的触角互相碰触
用他们自己的语言
对话……
8
爱
你问过我
什么是爱？
我也问过你
我们一样迷糊，没有答案
海洋般的感觉是爱吧？
湖水摇荡的感觉是爱吧？
爱尔兰风笛那悠扬的画眉声是爱吧？
看到我摔倒时你飞快地拉起我的手的一瞬间是爱吧？
那蓝色的眼睛注视着采香草的姑娘
拥吻她半边温热的唇是爱吧？
那汹涌的潮水般的歌声是爱吧？
那海岸线上飘荡的诗句是爱吧？
什么是爱？
爱是人类最初的那个规则吗？
爱是创建开始的第一声呼唤，
也是终极的呼唤吗？
为什么我觉得
它就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就在每一朵我看到的
比例恰到好处的花里
当一缕晨光洒在南方古榕树闪亮的叶子和根须上
她唤起那般的宁静和温暖也直灌入心里
你说，她不是在空气里吗？
不是就在尘埃里吗？
不是就在星空里，在宇宙里吗？
也许，爱是你我一同拨动的心弦
振动的波传导到
你我的身体里
传导到空气里
传导到尘埃里和宇宙星空里
亲爱的
你能爱多少人
你爱过多少人
你就能拨动多少根心弦
是吗？
请你告诉我
是这样吗？
我爱你和爱所有人
是一样的吗？
那么
我要把我所有的爱
给你……
（2016年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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