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窗外,窗外已是绿意盎然。高大的梧桐撑着绿色的树冠,遮挡了大半的天空。鸟儿快乐地在树叶间穿梭,好似十分的忙碌。它们悦耳动听的叫声传入高高的阁楼。偶尔一两只不怕生的,跳进了暗红色的窗格中,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她。
她伸出瘦弱的手,想近距离地抚摸鸟儿柔嫩的翅膀。可黑暗中的另一只手却捡起桌上的笔朝鸟儿扔去。“滚!”一声厉喝,声音刚到高处就戛然而止。
受了惊吓的鸟儿忙乱中撞到窗格上,一片片暗红色的木屑从中掉落。被撞的昏头昏脑的鸟儿胡乱地飞走了。一切好似又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地移动到了窗前,侧着头,似乎想看看湛蓝的天空。她用手抓了一把已经花白的头发,盯着如枯草般的发丝,仔细地数着:“1.2.3……3.2.1……1.2.3.4.5.6.7……马兰开花二十一……嘿嘿!”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傻傻的笑容。本来浑浊的眼逐渐变得清明起来,眼里荡漾着幸福的光辉。
光来得快去得也快,无尽的痛苦取而代之。她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白色的眼球上布满红色的丝线般的纹路。嘴里嘟囔着:“为什么不去死?死了!死了!………”
突然她枯骨般的手指狠狠地撕扯着花白的头发,大片的银丝飘落一地,头皮被拽地发麻。她开始狂笑“哈哈哈哈………”,她兴奋地拿起靠椅,狠狠地砸向地面。
“噔噔噔”楼梯开始震动,门外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啪嗒”锁开了,门被一阵大力撞开了。砰地一声撞在斑驳的土墙上。本来摇摇欲坠的土块顺势而为,成功接触到了久违的地面。阴暗潮湿的阁楼房间里涌进两个壮硕的妇女,她们的到来使这个房间变得更小了。
两妇女二话不说就把正在发疯的她摁在地上,动作十分强硬,丝毫不顾及她弱不禁风的身体。她们从腰间抽出一根粗粗的麻绳,动作利落地捆住她的手脚。然后把她丢到床上,再用另一根麻绳把她吊在床方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两妇女才开始收拾屋子。
“真麻烦!这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呢?”其中一人有些生气地说。
“唉!也是可怜。要不是东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恐怕她也只能被丢到乱葬岗去了。”
“她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就是报应。”
“也不能这样说。毕竟在那个年代,她自己不动手,别人也会动手,大家都看着呢。”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她也太狠了,连孩子都……太残忍了。”
“那也是没办法,本来她也是想死的,可惜没有死成,反而成了这样。不然一辈子受尽煎熬,疯了还算好吧。”
“唉,这都是命!”
两人说完不约而同的朝床上望去,“啊!不好了!”两人扑向小床,小床禁不住两人的冲击,向墙壁狠狠地撞去。两人不管不顾身上的疼痛,手忙脚乱地想扳开她的嘴。可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嘴抿得死死地。
当她们再次用尽力气扳开她的嘴时,半截舌头和着鲜血涌了出来,两人吓得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床边。
小床上的她浸满鲜血的嘴角微微上翘,泛起一抹诡秘的笑意,眼神里荡漾着幸福的光芒。
窗外已是一片寂静,天空变得灰暗无比,忙碌的鸟儿纷纷飞回巢里,只有风儿在轻抚着茂密的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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