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京都也有了萧索之意。
王凡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凌晨的朱雀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前行。背上是一方修长的剑匣，那剑匣的边角已然磨损，露出了生锈的铆钉。这剑匣曾见证王凡一步步从凡人走向巅峰，又在他跌落尘埃后，同他一起颠沛流离，历经蹉跎岁月。
夜色已深沉，大街北侧一座贵气逼人的宅院里传来隐隐的喧闹，门口的两盏大红灯笼明亮温暖。王凡想，几步之隔的大门另一侧，一定有守夜的门人，同他一样，寂寞地望着沉沉夜色吧。
曾经的夜晚，王凡安睡时，有多少人彻夜不眠守在他身侧。此刻，他却无力敲开任何一座高宅大院的大门，又该如何面对世人的眼光？
灯笼渐渐远了，明月照着剑匣，映出幽幽的黑光，更显清冷。
剑已失，木匣何用？心已丧，此身何用？
可是，为什么不就此扔下剑匣呢？
抬头南望，王凡叹了一口气，想起了离开多年的故乡小城。
小城有一座小山，小山上有一座亭子。
王凡还记得离乡的那个黄昏，他站在亭子里的情景——眼前是落阳照耀着重重叠叠的苍山，身后是暮霭笼罩的小城。山上的风很急，又是春寒料峭的时节，颇有些凉意。
这样的天地里，亭子显得很小，王凡显得更小，可他挺立的身躯，却仿佛一把未出鞘的剑，隐忍着磅礴的力量。
他知道，越过小山，便是外面的世界。
“山外的世界，我来了。”
在外面的世界，他得到了剑，得到了钱，得到了不世之名。
可那座遥远的小城，还回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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