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奶奶炕头那烟火气里的平静,火不躁,烟不急,奶奶拿张旧报纸俯身扇着风,那是北方农村的冬天,排烟不畅的烟囱无力的吐着柴烟,来不及走烟囱的烟从旧土炕的火塘里溢出来,飘散到院子,朦胧了时光。那时候没有理想和远方,只有烟火气里的平静幸福。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样子,穿着一条直筒阔腿的牛仔裤,一件橘色的外套,齐耳根的头发浓黑茂密。我站在校广场,看着报名处窗口的她的背影在想,这是谁的妈妈,咋这么年轻!后来正式上课才知道,那不是妈,是同学。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远,像是一个小屁孩看见一个少女,刚擦干净鼻涕,口水就流下来了。高二的时候她要参加高考,那时候艺术生可以提前考,我一着急,拖她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同桌转达了我的倾慕,当天下午我们就约会了!先加了qq,然后约定了汇合地点,然后一起骑车去了县城旁边的河堤,路过小商店,我买了两瓶水晶葡萄做为约会的饮品。后来很多年都不喝饮料了,只是偶尔看见什么地方有卖水晶葡萄的,都会买一瓶。
我还记得有一次被老爷子打,因为淘气,我把大院的下水道用沙子堵了,被同院的叔叔状告到我家老爷子那里。结果怒不可止的老爷子将他的怒气付诸行动,把我一顿暴打!那么大的院子,从前院打到后院呀!这事过去很多年了,说来也不怕丢人,打到院子中间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暖流顺腿直下…。
我记得大学时候的操场有个贼瘦的女孩跑了三千米第一,后来成了我好哥们,我送她一个外号叫铁人!每次打赌都拿校食堂的三合一扯面做赌注,常赌常输,有一次赌大了,竟输了十碗,时至今日我还欠她八碗面没还。
我记得地震时候我们班班长一边从四楼往下跑,一边大声的向神灵祈祷,“这楼可不敢塌呀,我还是处男呢,在这挂了也太划不来了”。
我记得东郊煤厂尘灰飞扬的夏天,那时候刚毕业,教条的执行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不好意思在一帮装卸工面前行使自己老板的权利,为了平衡心里的歉疚,大热天带着他们一起干!煤灰沾满了全身,除了牙齿是白的。也是那时候学会了开铲车,虽然水平一般,但比起我那两个专业的但把高压线撞倒的铲车司机来看,至少保住了安全生产的底线。去洛阳电厂要钱的时候,年轻气盛得罪了人,我们四个人被对方三十多号人堵在电厂,打的呀………。鬼知道那几年是怎么过的,一切都那么失控又无能为力!
我记得刚接触心理学时候的兴奋好奇,还有通过考试拿到咨询师执照时候的欣慰与重拾自信,后来不断的学习中遇到的困和解决困惑后的豁然开朗。
当然,我也并没有忘记我曾有过一段婚姻,那时候不懂如何相处,积极进取又理直气壮!关于那段婚姻,我记得最清的不是情话,而是她在跟别人抱怨的时候说:“他完全可以按照他的要求去找一个女孩,为什么要把我改造成他要的样子”。后来那个朋友转述她说的话,毫无疑问,我听完嗤之以鼻!天爷,我在干什么!我以为我以为就是我以为的?说来惭愧,欠她一个道歉。
其实,我记得并非我记得,我本来就是由这些与你们在一起的互动所构筑的,有温暖与爱,有忐忑和恐惧,有自卑和狂妄,有浪漫和甜蜜!你我都一样,因为你不止是你,所以替我好好爱你,有一点我会到你身边,咱们掰着泡馍,细说着从前!谁都不能哭!谁哭谁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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