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转业的时候,我复印了一下自己的档案留做纪念,入伍登记表上“特长”一栏,赫然写着:写作。顿时脸上火辣辣的,谁填的?时隔近30年,现在也不敢说写作是自己的特长,最多只能算是喜欢,一个写作爱好者。
与文字结缘,是从上高中开始。当老师的姐姐是县电台特约记者,没事的时候翻看姐姐的一些新闻写作方面的书。偶尔,姐姐忙不开的时候,我就把一些典型材料,改为通讯,署上姐姐的名字,发给电台,听到村里大喇叭里传来自己改编的稿子,心里美滋滋的,尽管作者的名字不是我。
那年高考落榜,我对自己的前途开始担忧起来,给当时的《农村青年》杂志写了一封信,表达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没想到,一个叫白鸥的编辑回了一封信,建议说:就凭你这文字基础,到部队也许是一条出路。
当年底,我如愿入伍,来到内蒙古昭乌达草原一座军营。新兵下连后赶上营部文书被借调师机关帮忙,由我接任他的工作。交接工作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文书可不一般,书画作品经常在各种报刊刊登,甚至上了《解放军报》。于是,我萌生了写写他的想法。经过几天的交流采写,他的事迹在驻地《赤峰日报》人物专栏头条刊出(此人转业后任县文化馆馆长,后辞职专业创作,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一个“新兵蛋子”作品独立见报,引起不小轰动,师报道干事(后成为军区报社编辑、解放军生活杂志编辑)一上任就联系我,鼓励我多写写身边的事,还让我参加师里举办的报道员培训班,和那些专职报道员一起听编辑记者讲课、交流。
那之后,我不断有“豆腐块”见报,年底,还给所在的通信营拿了个“师宣传报道先进单位奖”回来。就在我梦想着能在新闻报道上有所作为的时候,对面的苏联解体,我所在的大单位完成历史使命,整体撤销。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不断,其中一个说法是我们这批战土要安排提前复员,看来想在部队寻找人生转折的梦想要破灭了。
就在这时,军区来师里选调一批战土,当时我在领导眼里算是有点印象,征求我的意见,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人挪活,树挪死,换个地方,或许还有机会一搏。
本以为是件好事,到了新单位分配完工作才知道,居然是当“伙夫”。同期调来的战友在大多是在文体单位,每天轻松自在,我这倒好,天天锅碗瓢盆变奏曲,心里顿觉拔凉拔凉的。
郁闷的日子我再次拿起了笔,写过往,写将来,写苦闷,写快乐,慢慢地,感觉到写文字就好像和懂你的人对话,可以解忧疗伤,让自己安静,让自己内心充盈。
当时的一个直接领导鼓励我,应该写点东西,向报社投稿。第一篇写的是一个女兵的事迹,说来也巧,那个女兵的妈妈居然是收稿编辑女儿的老师,顺利过稿。此后,连续在当时的军区报纸上稿,其中好几篇还上了头版和二版头条。
写作又让我重拾信心,满血复活。
由于各种原因,此后自己没有专职从事文字工作,但对写作的钟爱一直没变,每天接触大量的文字材料,别人关注的是内容,我更多的是琢磨文章结构,写法,这也是一种学习,积累。
默默无闻地干了多年与文字无关的工作,籍籍无名,平平淡淡。多年后,有人跟我说“我当时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
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那一年,就在我年龄接近最高任职年限,准备转业的时候,命运再次因写作发生改变。单位领导找我谈话,让我接任政治处主任。
一路走来,千回百转。每逢人生迷茫或低谷,我总是毅然握笔前行,浑然不觉中迎来柳暗花明。如今再次提笔,胸中文字流溢,宛若风雨过后,“山头斜照却相迎”之感。“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也希望各位文友坚持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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