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巧,前两天利用在高铁上的四个小时时间通读了这位“门下走狗遍地”的丑男人,然后就看到了诸多微信公众号的推送里关于他逝世20周年的相关纪念。
大学的时候,我一口气读完了他的三部以金属命名时代的作品。坦诚点讲,那时候是听信了传言,说这些作品可以拿来当小黄书看。当我囫囵吞枣地翻完所有篇章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青春勃发的时代,也是我的黄金时代。
有酒有肉杯空腹空,有不明就里的歇斯底里,有懵懂无知心之神往的性,有刻意粉饰牵强附会的爱,还有混沌不觉举目四望的未来。
可想而知,那个时候的自己,是读不懂王小波的,也包括现在。
1.黄金时代?“黄金”时代。
《黄金时代》的时代背景是属于知情上山下乡的那个年代。关于那个年代,之于大多数2字打头的小家伙们来说,略有些陈旧和历史感。
那应该是一个大风起兮尘飞扬的年代,所有的尘土会像朔流而上的芦苇绒,随风摇摆。
被计划的经济,被计划的教育,被计划的人生和未来。
规整好的格子和标签下,通常应该是安分守己的存在。这种萝卜蹲坑人尽其才的远赴和历练,当真是了——黄金时代。
李银河是如何看上王小波的,我想不太明白。
可能是因为他表达的方式足够赤裸大胆,或许是他写情书用的五线谱足够诙谐,也可能是因为“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了微笑”的坦白,也或许是因为他是个“不高兴你比喜欢我更喜欢别人。你要是喜欢了别人我会哭,但我还是喜欢你”的无赖。当然当然,也完全可能是真的如他所说,他有着一个“如剥了皮的兔子,红彤彤亮晶晶有一尺长”的存在。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王小波故去之后,李银河以孤独孑然的姿态研究着人类本初里涌动着的浓烈。
她一直深耕于为君子所不齿的同性(homosexual)和虐恋(SM)文化领域,她像个内科医生,执一把刀,将深藏在皮囊之下的非常之情欲拎了出来,晒给所有不齿它的人看,并语重心长的告诉你,这就是人啊,凭什么被处处唾弃。
说到这,便也明白了,这对夫妇的大胆和直白才是生而为人的常态。想想便也释然了,若是妄图祈求所有人的理解,才是最悲哀的平庸。
时代,是一样的时代,它之所以会呈现出“黄金”、“白银”、“黑铁”的状态,便是因了长在脸上的那双眼,它是窗户,窗外云卷云舒,波涛汹涌,都与你无关,也都与你有关。
这个时代,黄金还是“黄金”,一念之间。
(注:“黄金”,SM圈内专用名词,口味略重,胃口浅者,勿手贱。)
2.我见过的最正经的性爱
我之前偏执地认为,没有一场性爱是正经的,或一本正经或彬彬有礼,皆趣味索然。但王小波是具备这种能力的,把那样隐晦的事情说得金光灿灿,一点也不觉得淫秽,一点也不会觉得单调。
人说,写作的人没有三观。但我认为,只说对了一半,往往字里行间却透着下笔人的三观:
王小波称男性生殖器叫“小和尚”,光想一想就萌得不行,滑不溜丢的小光头,一袭僧服,干净无染不惹尘埃。
村上春树的性描写可以写成“两个眼睛圆鼓鼓的春天的小熊在春天的原野里打着滚玩”。
王小波就能赋予了性爱最伟大的仪式感——月朗星稀的后山坡,两个“敦伟大友谊”的“计划青年”。
从陈清扬极力去澄清自己不是破鞋开始,这就注定是一场无用的申辩。时代压抑着神经,他们需要一个破鞋,他们需要一个长得过得去自己又吃不着的破鞋。
找王二作证,不成想却完成了破鞋的事实,可这个时候却没那么多人再热衷于叫她破鞋;从一开始极力逃避到后来热衷于挂着鞋子被批斗,甚至卖力地表演。这个时代,饶是有趣。
从王二示意想发生关系被她打到后来俩人有事没事“敦友谊”,绝口不提爱地做着爱做的事情,眯着眼睛偷看王二亲吻自己的肚皮,任由王二扛起自己,用巴掌扇自己的屁股蛋儿。这便是女人,饶是扑朔迷离。
有人说,看到陈清扬挂着鞋子准备好好表演,看到她被绑时跟人家套近乎……看到了她的悲戚和妥协。
恰恰相反,我反而认为,这个时候的陈清扬,才真正算是越活越明白。
乳防下垂的陈清扬有羞涩和不堪,步入中年的王二也多了些许时光镀上的从敛。
故事从敦友谊开始,由敦友谊结束,赞啊,一本正经地敦裂了整个时代。
3.“卑躬屈膝的人很多,特立独行的猪太少”
近些年,自称深受王小波影响的写作者越来越多,真得称得上受其影响的便也不会说出来,因为正如小波所说,“同样的事情做得多了,便不再有趣”。
高晓松说,他在我读过的白话文作家中绝对排第一,并且甩第二名非常远,他在我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
冯唐说,他的文字,仿佛钻石着光,春花带露,灿烂无比。
……
当然,也还有一些人说他只是公知们捧出来的SB。
关于其作品好与不好,这没有定论,哈姆雷特有一千种表现方式,那么王小波就一千种我们期望的状态。
倒是其特立独行的思路和写作方式,真心觉得喜欢,对错好坏不重要,喜欢最重要。
至少我觉得,这本《黄金时代》,仅仅读上一遍,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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