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妖无骨
我要结婚了,六年的爱情结束了,剩下的都是细水长流。
爱情的长跑从我辍学开始,高三那年十六岁的我辍学南下,那一年他泪眼婆娑地告诉我总有一天会让我重回学校,我只当他幼稚说的都是童话。然而六年后他做到了,二十二岁的我进入了他所在职的大学,六年的时间让他变得更加优秀精彩。
高三那年,他狠命读书而我在一家餐馆做小服务员,工资微薄只能刚好养活自己,好在我只有自己需要养活,故去的奶奶再也不是负担。他拿了奖学金,申请了出国留学,家境中等的家庭供出一个留学生还是很可以的。
出国那天,也是辍学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我在电话里大声哭泣,我犯了错丢掉了第一份工作,他安慰我“阿洋,不要哭,面包以后会有的,我要出国了,不是为了离你更远而是想把你带在身边。”
2009年话费还是很贵的,我拿着那部用奖学金买的三星手机给他打着烧钱的“废话”。听到他说要出国,我收住眼泪告诉他“你走吧,走了就不要会来了。”
也许琼瑶剧看多了,我竟矫情起来。他在电话里哽咽着“阿洋,我把我从小到大的零花钱存在我送给你的存折里了,密码是你的生日。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从小到大的零花钱,就这么值钱吗?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挂断电话继续流浪街头。
六年后,再次重逢的世界是斑驳陆离的,他变得如此陌生,青葱般的身子骨变得颀长高大,面目俊逸,轮廓深邃,有了一个新身份是某高职大学的老师,出国留学生屈尊于某高职大学只是为了我,他以我家长的名义替我操办了入学手续。
二十二岁重回学校,此时的我已是一个成熟老练的社会人士,比起那些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小男生来说,我简直就是异类。
这些年来,一个人卑微挣扎在社会中,因为年轻吃了很多亏,因为学历吃了很多苦,深夜的时候总是给存在七个时差的他打电话,打通的时候我对着电话大哭,哭完不等他安慰我,一把挂了电话;没有接通的时候,把委屈都哭给自己听。
时间的长度模糊了他的轮廓,我都快记不住他的脸了,只是记得他的声音。
十九岁那年,我坐到了家政服务中心的经理,年轻而成熟,老板是个三十七岁的离异男子,底下那些人都说我靠着潜规则上位,可是他们不懂老板,老板只把我当做他女儿。
他说,他曾经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只是后来溺水身亡了,因此妻子和他离婚了,所以一直单身至今,他还说,女儿死的时候十六岁,十六岁刚好我辍学,十六岁我刚好一无所有。
我回到学校那天,画着精致的妆容,时隔那么多年再次见面,只有陌生。他的举手投足气质非凡而我社会人士的尔虞我诈,握了握他那刚劲有力的手,郑重的说“你好,上官老师。”
他在我走来的那刻唇瓣翕动仿佛有很多话说,却一把抱住我说“阿洋,噩梦要过去了。”
……
二十二岁成为一个大一生年纪的确有些大了,特别是在这群小姑娘中间,她们以观看孔雀开屏的眼神审视我,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另类的女子,或者是和他们的班导有着不正当的苟且关系,而批判的角度是站在我这边的,他们一直认为上官红一高富帅大好青年是被我勾引的。
上官红年轻有为,帅且高,重要的是还单身。其实是我让他单身的,在这个学校,很多女老师都在揣测我的身份,女学生们也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我,可以是她女朋友也可以是他妹妹,而他的态度是希望我以女朋友的身份公开。
我拒绝了。六年的时间除了教会我那些摸爬滚打尔虞我诈,还有自卑,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敢想他却不敢嫁给他。他的身份何等的高贵,我的身份又如此低微,即使现在他依旧爱我,可是我的心却变了,变得难以滚烫,难以温暖。
六年以来,不乏追求者,但我都称我有一个男朋友在国外读书,死心的人会走不死心的人会说“玩爱情的长跑啊!也太矫情了吧――你看看你现在只是一个家政保姆而已,他留学生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啊……”
那些话只当听过还好,然而却如同落叶般一层一层地推积,直到堆满腐烂……
大学时光的确美好,闲暇的时间,安茂的香樟树,过往的情侣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我时常去图书馆,上官会陪着我,下课后去食堂吃饭,他会站在人群背后伸长手将我的饭端到窗口打菜。
人潮拥挤中,一眼便能认出他和旁人不一样,耀眼夺目,非等闲。
因为他的存在我的存在也变得很奇葩,八卦的人都在看我的热闹。看就看吧,反正我不在乎这些。
一直以来,我都在默默接受他的好,他也安抚着我受伤的心,他知道我要什么,所以只守不攻,不强硬的让我做他的女朋友,然而主权上,他做的都是男朋友该做的。
2017年,我大专毕业,彼时我们都二十四岁,他父母呵令他找女朋友,他说他找到了,上官的母亲听说是我后,问了一句“是那个从小没了父母的阿洋吗?”
上官红点了点头又在电话里重重“嗯”了一句。
“好啊――这苦命的孩子终于找到啦!”听见这句话我竟哭了,仔细想想我已九年没有回去了。上官阿姨的面容早就忘记了。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把阿洋带回来吧,妈妈想见见她。”
“下个星期三,我定好了票。”
“好――好――好……”
“为什么不和我说?”我环抱住胸问他,他认真的看着我“小时候,你来我家玩,你说你长大了要喊我妈叫妈妈,我妈时常念叨起来。”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回去。”我扭过头去不去看他眼睛。
“为什么――”他一把抓住我。
“没有为什么,对不起,我不爱你!”我挣脱他,想往门外走去,他却死死抱住我说“阿洋,这些年来你受了很多苦,但是我真的心疼你,你不要那么冷漠好吗?我知道你也爱我,你觉得我们身份不相匹配,可是爱情不应该是门当户对的。你知道吗?我在国外的每一天都想着能快点回去,能快点见到你,能快点保护你。现在,我做到了前面两样,只剩下保护你了。”
说着说着,那些烫人的眼泪滚落在胸口,滴入心里,冰封的心竟开始跳动,可是我嘴上却说“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他把我扭转过来,没等我说“我不要你的爱情”一把吻住了我,霎那间滚烫的血液如同浇铸铜铁的铁水沸腾不息。
那种口径缠绵的感觉是那样的热烈,像是要冲破一切,他的手用力的抓住我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偌大的书房只剩沉重的喘息声,还有我耳道旁如雷般鼓动的心跳声……
2018年3月,桃花妖艳的季节,我嫁给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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