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抽出一点时间来说说瑶瑶的父亲-刘富平
对于刘富平,我们只有一点萧索的映像,只知道在外地工作谋生,一年仅回故乡一次。
而实际上,他是一个品性极其恶劣,不折不扣的幌子男人。
嗜酒、贪赌、夜不归家…虚荣、暴躁、不负责任……用刘富平的话来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
但对他妻子慧琴而言:就是个混账!
因为外来打工的关系,夫妻俩住在关外村的一片老社区里,这里全是水泥砌成的老聃矮楼,多年不保养的墙壁用手轻轻一刮就能掉落一地沙砾。墙壁上私自乱牵的电缆线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一起;一条凹凼不平的单行道蜿蜒地穿过社区,许多店铺的门面和牌匾,如同古庙一般破败;街道两边的过道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潲水油垢,下水道臭烘烘地,因为长期没人打理而堵塞起糜烂的淤泥,整个街道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偶尔还会蹿出数个一尺长的老鼠;若不是长期在此居住,一般人走进去就很难再找到出口;迷宫般的老式社区,坐落在这城市的一角,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凌晨1点。刘富平独自行走在这条老式的街道上,昏黄的夜灯拉长了他的影子,人影在路中央影影绰绰,他提着一个啤酒瓶子跌宕地往前走着,脸侧浮起一抹淡淡的晕红,满身都是一股酒精味;
“哟,刘总今天又去哪里消遣了?”路边的果贩朝着走过来的富平吆喝到。
“嘿,今天我去跟几个老总喝酒来…”他举起酒瓶往嘴里呼噜灌了一口,“他们在这条街很有实力呢!”
“要吃点西瓜醒酒吗”果贩一手叉着腰,一手拍着摊上的西瓜憨笑着说;
富平使劲晃了下头,盯着那个西瓜呆滞了两秒:“那行,老板给我切半个,要甜一点的哈…”
“好嘞,包开包甜,不甜不要钱哩…”说完,果贩熟练地剖起了瓜,称好后递给了刘富平
街道的风从路西口直直地灌了进来,吹在富平脸上,让他消退了一点麻痹感。他紧了紧衣服,提上西瓜晃悠悠地消失在了街角旮旯里。
街坊四邻都早早地休息了,唯有一两只深巷里跳出来的黑猫还在四处游荡。
在这片落后的民工社区里,有的做工地,有的在工厂,有的小商小贩,有的在夜场上班;但也正因有这般鱼龙混杂的杂院,才让这些务工的人们得益于在繁华的城市里残喘地生存。
此时的慧琴正无奈地在电视机前频繁地切换着频道,翻来覆去后看着感觉都没什么意思又恶狠狠地摁下了关机。
哎...可怜的慧琴,还不是被那个幌子丈夫给气的。
正当她准备要拿起电话给富平打过去时,门缝被一只手给粗鲁地推开了——那个二流子男人回来了。
“滚出去!有本事你就要不回来啊!”秀英看到回来的丈夫,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
刘富平充耳不闻,一把将提回来的瓜搁在桌上,扭头瞥了妻子慧琴一眼,又独自拿起一牙瓜啃了起来。
“我给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慧琴看到丈夫这般无视她的态度,瞬间气不打一出来。“你那些狐朋狗友些最好别交了,除了混在一起吃吃喝喝还能做什么?”
啃瓜的刘富平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斜靠在一旁的书柜上默默地低头啃瓜。
“你有点志气好不好。每个月工资发下来不到几天就败光了,说是出去吃饭,我看不知道在外面包养了多少小三。”
这一句话似乎触碰到了刘富平的敏感神经,一张脸睡觉就黑了下来,把那块冰寒彻底地瓜皮随手扔到了窗外。
“你放你娘的狗屁!”一直低头沉默的刘富平猛地朝妻子吼了一句。
“那你打牌是真的吧!上个月,你自己工资输完了不算,还找我拿钱继续去赌,你真的是个败家子!”
“我特么不需要社交吗?天天蹲在家里不出门你就很舒服了是不是!”
………
争执声在院落里逐渐响起,吵醒了隔房子邻居,但电灯亮起一会儿后,随即又熄灭了。对于四邻来讲,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两口子的“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过来劝说两个,可时间长了,了解他们的性格,也就懒得说了,省的浪费自己的时间精力。
“我这么多年不挣钱,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搅屎棍,每次一有生意上的朋友,你就要站出来又哭又闹,到最后合作都黄了,都怪你这个霉婆娘!”富平指着秀英的鼻子张狂地谩骂着;
听到这话的慧琴心凉了半截,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辛苦地操持着,居然在他眼里狗屁都不是;
“你自己欠了多少钱心里面清除,我平时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穿,就为了替你还债,你却天天在外边风流快活!”
说着,她一个箭步冲到富平跟前,摊开手掌带着积压已久的怨念,狠狠地在他脸上掴了一耳巴子。
“你真不是个男人,亏你能讲出这样的话来!”
清脆的耳光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刘富平被打了,被女人打了!
这下可不得了,生性大男人主义的富平严重感觉的尊严受到了欺辱,一张脸阴沉地欲要滴出水来。
怒火攻心,心急攻智。
富平一把钳住慧琴还欲扇过来的胳膊,另一只手反过来一巴掌抽在妻子脸上“你个傻婆娘,居敢打老子!”
这一记耳光要比慧琴扇得更重几分,在这个黑夜里听着不寒而栗。那两只蹲在院墙上的黑猫因受到惊吓,啪嗒一声摔倒了地上,奓气一身黑毛,丢魂般地朝深巷里逃窜。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色,整片社区都黑压压地,一种无形的、阴郁的、压抑的氛围顿时笼罩了大地。
顷刻间,一条清晰的红掌印在秀英脸上浮起。她错愕地抬头看着丈夫,眼里噙满了泪水,这个男人真的太让她失望了;她瘫坐在床边上,目光呆滞地锁定墙角某处。
那晚,慧琴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地在脑子里细细回忆了和这个男人生活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委屈的泪水浸湿了半个枕头。
她不是没想过离婚,可每次脱口欲出时,又默默把它咽了回去。骨子里,慧琴个善良的女人,哪怕幌子丈夫脾性再差,但到了夜晚贴着她结实的胸膛时,所有烦恼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很爱她的丈夫,才以至于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当然,她也爱自己的孩子,瑶瑶这么小,不能就没了母亲。
善良的人呐,始终保持着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哪怕为此而遍体凌伤;这就是人生的辛酸,在我们短促的而漫长的一生中,我们总有很多永远也挣脱不开的枷锁。
我们费尽心思想寻找内心的释怀时,也为此而耗尽了无数宝贵的时光;当皱纹渐渐爬上眼角甚至蔓延到周围时,我们或许才能稍稍懂得生活实际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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