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朋友在微信里聊起了柿子,她说现在柿子都可以吃了,我很奇怪,柿子不是十月吃的吗?结果最后才明白她们的柿子其实是西红柿。
然后,大家开始讨论起吃的来,我不禁就想起了小时候的吃的那些水果。
小时候,家住农村,家家户户都有果树,但果树也只是有限的品种。当然,这并不会难倒我们,想吃水果还是有很多途径的,比如:野生的、亲戚朋友家的、买的或者朋友送的,最后还有一种,就是偷别人家的。
野生常见的是:菱角、野生草莓(方言:端阳泡)、野山楂、莲蓬、芡实(方言:鸡胎苞)、枣、刺芽、毛薝(方言:zhan)。菱角常见,但我们那的菱角个头小,难咬,有的老的根本咬不动,所以不怎么喜欢吃。野生草莓倒是挺好吃的,方言叫:端阳泡,因为它成熟正好在端午节附近,小时候下地插秧,长在田边的端阳泡就是难得的美味。
芡实是夏天吃的,他的梗还可以做菜,味道也好,就是浑身长满了刺,每次去摘都被刺的不要不要,后来变聪明了,让大人去摘,最后用火钳夹到一个平整的地方,用脚踩,就能吃到里面的芡实果子,虽说芡实果子味道欠佳,但物以稀为贵,那个时候还是觉得很好吃。
至于毛薝和刺芽才是最大众,也是最没有成本的吃物,基本遍地都是,十分容易找到。毛薝其实就是一种草的幼生期,一圈圈的草里面裹着一点点白白的,像棉絮,吃起来软软的,微甜。不过毛薝的生长期限不长,通常只有一个礼拜,过了这个时间毛薝就会变老,里面白白的东西就不能吃了。
刺芽这个东西,我至今没有找到它的官方名字,就像竹子小时候是竹笋一样,小时候的刺就是刺芽。刺芽分两种,一种是白色的,比较细,一种是紫红色的,比较粗,大人都说紫红色的被蛇爬过的,不能吃,但还是偷偷的吃过,味道差不多。刺芽也要趁嫩的时候吃,一般不能超过筷子长,超过了就不好吃了。需要注意的是,吃刺芽是要剥皮的,剥完就往嘴巴里面塞,清甜清甜。
我家有种果树,比如红心桃(水蜜桃)、苹果梨、李子、桔子、柿子,这些都比较常见。我们家李子很涩不好吃,但柿子好吃,小时候在柿子快成熟时摘下来,屁股后面插根芝麻杆,过段时间就可以吃了,软软的,很甜很甜。
不常见的要数:荸荠(方言:皮丘)、拐枣、羊母奶和麻梨。相对而言,荸荠就常见的多了,现在在南方还可以看见这种水果,小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种这种水果,种稻田里,冬天就从地里挖出来,就是个太小,削皮超级麻烦,不过我削水果的刀工,倒是因为削荸荠提高了不少。
拐枣我在杭州也见过,形状奇形怪状的,小时候常常会有人拿着一束一束的拐枣去学校门口卖,两毛钱一束,甜甜的。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因为拐枣尖尖地方会结种子,像小铃铛,掰开可以看见黑亮黑亮的种子。不过拐枣我不喜欢吃,太麻烦,一根拐枣几秒钟就干掉了,还得防止把种子吃进去,奶奶常说,种子吃进去了会发芽的……
羊母奶这个物种,基本在老家之外没见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当然也可能是方言和实际名字出入太大的缘故,所以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羊母奶即便是在老家也不常见,树较少,庆幸的是我家前面就有两棵很大的羊母奶树,春天开白色或黄色的小花,夏末的时候就可以吃了。羊母奶果实未成熟的时候,是绿色的,上面很多白色的斑点,咬一口可以涩掉你整个嘴巴。成熟后很甜,而且有两种颜色,一种红色一种黄色,夹杂在一起煞是可爱。
麻梨在外面也没见过,不知道是我们那的物种太稀有还是大城市的水果太有限。麻梨顾名思义是一种麻麻的梨子,青皮、麻脸,长的丑丑的,比一般的梨子都丑,而且还皮厚。这种梨子成熟比较晚,别的梨子夏天就熟了,它非要等到初秋才成熟。麻梨成熟后会甜很多,但我更喜欢吃将熟未熟的那种,这种麻梨会带有一种酸涩,偶尔还会有种卡脖子的感觉,但是味道真心不错。
虽然我家果树也还算多,但有些果树我家并没有,比如二舅家的毛桃,外婆家的桑椹,三舅家的樱桃、梅子、吧吧桃(蟠桃)。这些水果基本都是在暑假成熟,这也给了我一个去舅舅家过暑假的好理由。
外婆家的桑椹树,其实不是外婆家的,而是不知道谁家的桑椹树。两颗桑葚树巨大无比,一般要2-3个十岁左右的小朋友才能合抱下。因为太粗,主干是很难爬,通常都是通过它垂下来的枝条爬上去。正是因为爬之不易,所以上去了就不下来,直到在树上吃饱,吃的过程很爽,但晚上就会尝到了纵欲的苦果。因为牙太酸,饭都吃不下,只能抱着碗喝米汤……
剩下的就是各种桃子,基本整个暑假,能吃到各种各样的桃子。比较喜欢的是毛桃,成熟的时候,一口咬下去,肉核分离,脆甜脆甜的。还有什么八月zha(方言:裂开的意思)、白桃、吧吧桃、樱桃,额,樱桃不是桃……
那个时候,还喜欢偷别人家的水果,外婆隔壁家的葡萄是经常光顾的对象,通常葡萄还没变亮晶晶时就开始偷偷的摘,酸的眼睛都眯起来,还要去摘。后面邻居的野柿子,附近人家的毛板栗,上学路上人家的甘蔗、黄桃、花生、地瓜和桔子,无一没有被我们祸害过。
关于偷吃的回忆中,有两件事记忆深刻。一次是去偷人家的梨,被梨子上面采蜜的蜜蜂给蜇了,从树上掉下来,哇哇大哭。还有一次是上学时,和小伙伴们去偷别人家的地瓜,被主人逮住了。老老实实的排成一排,挨个说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因为是乡亲,基本都认识父母)。挨完训,主人把地瓜送给我们吃,吓坏了,拔腿就跑,生怕不放我们走……
再稀有一点的水果,那就只能别人送,或者去买。别人送的水果里面,有三种至今挂怀。
第一种是同学从家里带的枇杷,小小的个,大大的核,酸酸甜甜,那个带枇杷的同学至今我还记得,他叫李双林。第二种是婶婶从老家巫山带回来的核桃,整整一大蛇皮袋,那时每天放学最开心的就是拿砖头去婶婶家敲核桃吃。第三种是邻居来我家吃蛇肉席,给我带来的四川杨梅,现在大约只能模糊回忆起杨梅的模样,但却不是我现在见过的任何一种杨梅。其实这样也挺好,即便再次吃到那种杨梅,未必还能吃出原来的味道。
买的水果,无非是苹果和梨,因为这两种水果比较容易保存,过年当年货正好。说起年货,倒是想起第一次吃香蕉,小时候香蕉在老家算是比较奢侈的水果,那次办年货,爸爸买了一串香蕉,分完后还剩三根,然后都给了我。很小口很小口的吃完了两根,还有一根准备留着回家吃,结果来了一个猴子,刷的一下就抢跑吃了,差点没哭,所以至今都不怎么喜欢猴子。
现在年岁渐长,在外面能吃到的水果花样越来越多,可总是还会在不经意间,回忆起儿时那些水果的味道,也许它并没有那么好吃,但那才是童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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