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仪与徐志摩结婚后,徐志摩是怎样对待她的呢?徐志摩远走异国!
徐志摩渴望自己可以邂逅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如此方不负他多情风流之身。在江南,还有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痴心等候。他的心放得下山水风物,放得下人情冷暖,放得下民主自由,独独不能安放张幼仪。
那时的张幼仪怀胎十月为他产下娇儿,取名徐积锴,乳名阿欢。文辞喜讯,徐志摩风尘仆仆地从北国赶往江南。江水碧青,山脉逶迤,一路上见肩负重担的贩夫,艄公摇橹,光阴与水无声流去。又隐隐地听到谁在唱:“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山风溪水,明月孤舟,到底可亲。只觉自盘古开天辟地便有了硖石这个地方,然前世已投生于此,故有了久别重逢的熟悉和感动。
看着堂前的双亲,两鬓生白的奶,静坐于檐下抱着稚子的妻,内心百转千回,是喜,是忧,是慰藉,是遗憾。
月老真是糊涂物,竟如此轻易草率地订了终身。若这庭下女子,眼前妇人,是自己情之所钟、爱之所系之人,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满足和感恩。朱门大户,家财万贯,书香四壁,双亲安在,妻儿美满。他那颗向往游离的心,是否会甘守当下的富贵平静,享受烟火幸福?
不,纵算有佳人相伴,他亦不会甘于平淡和寂寞,他的心还有比诗和情更为高远的志向。炊烟人家不是他藏身之处,天地之间尚有许多惊心动魄的风景。他像是画堂前拂过的一缕风,短暂地停留,继而隐没在日月山川里。
1918年,夏日声喧,风月静好。经蒋百里相荐,加之张幼仪之兄张君励的介绍,徐志摩终于结识他仰慕崇拜多年的英雄梁启超。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微妙又真实,无论是爱情或是友情,不因年龄、地位而羁绊。梁启超和这位少年英才一见如故,并爽然地收他为徒。
于徐志摩而言,能拜自己钦佩之人为师是此生无上荣光与福报。一路行来,亦算是风云驰骋,无有拦阻,今再觅得恩师,更觉人生胜极,照影惊心,不敢有丝毫的亵渎和怠慢。在恩师面前,他恭敬而谦逊,不言浮辞,句句铿锵有理。
目光深远、见识过人的梁启超极为欣赏爱徒徐志摩。惜他栋梁之材,鸿鹄之志,梁启超提议让徐志摩出国留学,待学成归来得以报效国家,拯救百姓众生。乱世荒芜,急景凋年,多少人沉睡迷离,仓皇失措,只待有志者去唤醒,去救助。
看着年迈的阿奶,忆起儿时旧事,一颗蜜枣、三片状元糕的甜蜜和温暖此生还不尽的深恩。父母殷勤的嘱咐、不舍的眼眸,亦令他心酸断肠。老仆家麟以及徐府的仆人侍女,甚至府中的楼阁长廊、亭石花木,皆让他爱依难舍。他虽有一颗自由放逐的心,到底诗人情怀,柔肠百结。
黯然神伤的则是他的妻子张幼仪。新婚不过三年,他们相处的时光只有短暂的一个春天。当初张幼仪放弃自己的学业,妙龄之时嫁与徐志摩,便安了心做一辈子凡妇。此三年,她修身克己、孝敬翁姑、教养娇儿,对待仆人亦是谦和温婉。丈夫素日往返奔走,她只默默承担,从无半句怨言。
她心明如镜,知道自己并非徐志摩钟情的女子。他对她更多的只是一份责任,又或者,仅仅只当是人生的一场意外。她不想轻易猜测在他内心她有多少分量,只愿静静守候,唯愿水滴石穿,云开月明。哪怕只是如此庸常地相伴一生,亦当无悔。
独自于橱窗下为他打点行装,他的冷漠让她连关照的话都无从说出口。他自是心中有愧,她如此识体端庄、善良内敛,让他不忍伤害。可到底要依从自己的心,不能屈就,他梦中的女神定然还在某个转弯的路口将他等候。
窗影下,他明媒正娶的妻静若莲花。虽不够惊艳,却亦有一种沉静风流、令人望之酸楚。此生他与她一如落花流水,有缘相聚,无缘相依。看着雉儿阿欢,他既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又有辗转难舍的离愁。可他肩负复兴中华的使命,岂可优柔寡断,唯有斩断情缘,孤身去往天涯。
荡子心情,飘忽人世,真是悲喜相从。1918年8月14日,徐志摩与刘叔和、董任坚同行,乘坐“南京”号,横渡太平洋,奔赴美国。同船还遇到出国的汪精卫,他在《西湖记》中曾提起这次相遇。
黄浦江畔,浪里浮沉,多少人匆匆来过,又匆匆离去。他们从容漂荡,不想成为上海滩的传奇,亦不想被谁记起。夏日炎炎,徐志摩也只是一个凡客,隐没在拥挤的人群中,转瞬不见身影。唯留送离之人,在江畔踌躇,直到船只驶向茫茫大海,再无痕迹。
波澜壮阔的太平洋望不到边际,其心宛若这海天一色,豪迈慨然。徐志摩带着人生的信念去往异国他乡,他深信,有朝一日学成归来,定可救万民于水火。旅途漫漫,经历二十多日的海上辗转,方抵达美国圣弗朗西斯科。
短暂的歇息,徐志摩便去往马萨诸塞州的克拉克大学,择了历史系政治学与社会学。初到美国的徐志摩,形容自己是“意气方新,相相如栅之虎,以为天下事不足治也”。他无时无刻不谨记使命,心系祖国,不忘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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