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子夜,红松林。
月黑风高,密密匝匝的树影交错在一起,围拢住一片错落杂乱的孤坟野墓。
一个人在林间慌不择路地奔跑着,脚步踉跄,大汗淋漓。
“啊,鬼啊,救命啊!”这人张大嘴巴放声呼救,却未留意盘踞在林中的古树根蔓正横在脚下。
噗一声,他趴倒在了软绵绵的松针里,可能是松针做成的床太过舒适了吧,总之,他倒下后再也没有起来。
二、
“咯咯咯咯——”一串银铃般的女子笑声从风中传来,这笑声若是出现在人潮涌动的街市、推杯换盏的风月场,都算得上是一种美好事物。可此刻,气氛压抑可怖的密林中出现这种声音,却让人不由得毛骨耸立起来。
“勾魂鬼,你等等我。”一个噻哑的声音在空中喊道。
“你说什么?等你?不不,等不得,你没有听到吗?刚才有人喊鬼来救他的命呢!”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倒地不起的男子身旁。这红衣女子留一头乌黑光亮的秀发,裸露着的肌肤白皙娇嫩,黑暗中虽看不清她的脸,却可推定是一个美女,但奇怪的是她走起路来脚不沾地,似是在空中漂浮着,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不像寻常人的逻辑。
一道白色的人影从红衣女子身后飘了过来,往地上的男子尸体上匆匆一瞥就急急掠了开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喂,胆小鬼!你跑什么呀?”红衣女子捂嘴嗤笑着。
“他,他已经死了——你不觉得很恐怖吗?刚才还好生生一个人,跑得可比兔子老鼠快多了!”白色人影回答道。
“哈哈哈哈,胆小鬼,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分明就是被你吓死的,若不是你在来这里的三里地上偷偷拍了他十一次后脑勺,他怎么会好端端被吓死?”红衣女子说起吓死人的这件事,就像在说一个笑话。
“唉,我还不是为了让他死的舒服一点,他在十里坡的客栈中直勾勾盯着你看了那么久,若是由你来逗他,恐怕得让他抠出自己的眼珠子生吃下去。”
红衣女子和这白色人影就这样一来一去调侃着,相互称呼为:勾魂鬼、胆小鬼。
三、
密林外是一座雄奇俊秀的山脉,此时,山体上突出的巨大石台上突然亮起了百十只火把。火光熊熊,映亮了密林中的一草一木。红衣女子和白色人影悄无声息地躲进了树后面。
“属下恭祝文成武德封神御魔圣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属下恭祝文成武德封神御魔圣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属下恭祝文成武德封神御魔圣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山岩上,举着火把的百十号人喊起了口号,这群人精神饱满,中气十足,齐声高喊之后,松林中的松针都颤颤巍巍震掉了一层,覆盖住林中的尸体。
藏在林中的两位又不甘寂寞地对起话来。
勾魂鬼问道:“圣教主是什么鬼?”
胆小鬼答道:“恐怕不是鬼,你瞧不见吗?山岩上摆着一座莲花台,坐在中间那个细皮嫩肉英俊潇洒的就是,他坐在那么亮的地方,唯恐别人瞧不见,怎么会和我们一样是见不得光的鬼?”
勾魂鬼从树后面探出头来瞧了瞧又缩了回去:“莲花台我瞧见了,可细皮嫩肉英俊潇洒你是怎么看到的?”
胆小鬼憨憨地说:“可能是我天生眼神好才有此眼福吧,那圣教主可真是千百年来难得一遇的美男子啊,我要是个女的,倒贴也要嫁给他!”
勾魂鬼又探出头来,睁大眼睛去看。此时火光明亮,可以看到勾魂鬼的相貌,果真是艳若桃李,美如天仙。可她看了一会,还是看不清那圣教主的模样,咬着嘴唇生气道:“偏偏我看不到,哼!我站到他对面去瞧个清楚!”
胆小鬼道:“这不太好吧,佛爷还没来,出个什么岔子,我可担待不起。再说,你这么美,万一那圣教主看上你了怎么办?”
勾魂鬼一听这话,更是跃跃欲试起来。攸忽间,红色身影已飘出林外,往灯火通明的山岩上飘去。
胆小鬼在她身后,捂住嘴偷笑道:“这就中计了?看来你以后得改名叫色中饿鬼才对!”
四、
一只粗糙的大手从身后拍来,胆小鬼紧张地转身想要避开。说是转身,其实这胆小鬼已运起了天下失传已久的神秘轻功炼狱十八步,等他转过头的时候,人已经在十八步开外。
“啪”大手还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胆小鬼的肩上。只见一个脖项中挂着麒麟金锁,穿着露肩绿色大褂的猥琐光头人站在胆小鬼的身后,一脸邪笑地看着他。
“柳浪羽!怎么你一个人在此等候啊?我的爱徒波罗蜜去哪儿了?”光头人阴恻恻地问。
“佛爷,您来了!”那只被叫出本名的胆小鬼战战兢兢地抚摸着胸口,十二年了,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自己全力躲闪的情况下拍中自己肩膀。看来这光头人的身法比自己快太多。
“嘭”一声巨响,三条人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震飞,摔在密林之外。这三人乃是负责山岩盛会外围巡逻的魔教斥候,刚踏入松林,就被那绿褂光头的霸道内力给震飞出去,惨叫一声便没了气息。
柳浪羽跪在地上,拱手拜道:“爱大师神功盖世,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原来,这绿褂光头乃是天下正道人士唯恐避之不及的绝世高手,二龙山留仙洞文武道场的花和尚爱佛僧。
爱佛僧得意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呵呵,好说,好说。洒家久不出江湖,也不知这拈花功的威力能否当得上一统江湖,正好拿这几只小喽啰试功。”
柳浪羽献媚道:“爱大师三十年前就已经是武道至尊,现如今拈花功大成,更是江湖中神祇一般的存在,若是您不能一统江湖,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呢?”
爱佛僧满意地点一点头,脚步往前踏出,柳浪羽的身形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步伐带动起来,箭步向山岩走去。
五、
莲花台上,众人山呼万岁的圣教主正在发号施令。这圣教主背影之后似有一轮明月照映。满面容光,光辉伟岸,令人不可直视。
圣教主的声音充满男性特有的迷人磁性,低沉而又温柔,雄浑却又儒雅:“乾坤鉴宝使何在?”
“属下在!”一名身形富态,气度不凡的矮胖男子从队伍中走出。
“河洛赈灾的义款可有筹齐?”圣教主问。
“禀教主,义款已筹齐送往各地分舵,由摇光圣使亲自监督发放给灾民。”富态男子说罢,俯首等候下文。
“好!乾坤鉴宝使雨凉城赈灾有功,赐光明顶藏卷阁阅书十日。”圣教主说完,又向那雨凉城招了招手,待他来到身边,又换做一种亲切口吻说道。
“凉城,听说你为了赈灾,不惜变卖家中祖传宝玉,这份胸怀,实在令本座赞叹!往后,在乾坤大挪移的参悟上有什么疑惑,大可以来问我。”
这乾坤大挪移可是教主之间代代相传的绝顶神功。雨凉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感激地点点头,拱手一礼退下。
“玉衡圣使何在?”圣教主又问下一位。
“教主,属下今日来迟一步,望教主恕罪!”那玉衡圣使明目皓齿,云髻高束,着一袭绿纱长裙,身姿秀美端庄,亭亭而立。
“不妨事,云滇路途遥远,况且这次给你的任务也着实棘手。”圣教主为她开脱道。
“禀教主,茶农们被山匪劫掠的财物已尽数追回,盘踞在茶马古道两侧的匪众均被我等击溃,此乃匪首幺五狼人头。”玉衡圣使示意属下,端上来一颗布帕掩盖着的人头。
“好,玉衡圣使独孤凌波深入匪巢,一举铲除云滇恶匪幺五狼,赐明珠一对。”圣教主说完,在人群中巡视一番。
“禀教主,天玑右使袁姝姐姐她今天没有来——”一个穿着黄裙的娇弱小姑娘越众而出,这姑娘眉清目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罗小忧?袁姝去了哪里?”圣教主疑惑地问。
“教主,袁姝姐姐她,呜呜呜——”罗小忧居然哭了起来。
圣教主站起身,临风而立。袁姝乃是圣教主袁月明的亲妹妹,从来都是第一个到达本教大会的,此刻离奇未来,自是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哇,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勾魂鬼波罗蜜躲在人群中,忍不住呼喊了出来。
六、
“什么人?”
话音未落,魔教金乌圣使伍幻城和青龙圣使哈尔泰已双双飞身而出,向藏在队尾的勾魂鬼波罗蜜抓去。
波罗蜜身形闪动,避开了哈尔泰的大擒拿手,正要往松林方向逃去,突然小腿肚上一酸,竟是被伍幻城的千变万幻拂花针刺中,双腿如注铅般沉重而无法迈动。
嗤,嗤声中,七条红色绸带蜿蜒流淌,瞬间爬向了伍幻城和哈尔泰身前。以水袖为武器的江湖高手不少,但大都是以阴柔内力灌注袖上,近距离以柔化刚制敌,波罗蜜使出的绸带功却柔软唯美,似水而流,殊不知,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
令伍幻城二人想不到的是,这绸带之中涂抹着致幻致迷的金色毒粉,眼看绸带已飘到近前,未加防备之下,两人都不觉吸入一些毒粉,胸腹内炙热难耐,两张脸呛的通红。
却才波罗蜜只想着逃走,大意之下才被拂花针打中,她此刻出手,端的显出狠辣和临机决战之灵动。
伍幻城和哈尔泰踉跄几步,软绵绵倒在赶来的属下怀中。
一个白色身影从空中飞出,两枚赤色药丸像长了腿脚一般钻进了伍幻城和哈尔泰口中。
一朵朵白色花瓣绕开空中飞舞的红色绸缎,急速缠绕在了波罗蜜周身。
波罗蜜知道遇上了更强的高手,粉拳一挥,一颗填充满迷志毒粉的霹雳丸砸在地上,山岩前爆起一团金色粉雾,随着风像张牙舞爪般飘向魔教众人。
却才出手的白色人影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玉长笛,吹奏出清丽古朴的曲调,束缚着波罗蜜的白色花瓣迅速倒流,席卷进了金色的粉末里,花瓣与毒粉似是在激烈角逐,嘶嘶风声中,白色花瓣都熔化成了微不可见的颗粒,与金色粉末同时消散于风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气,原来,这白色身影正是江湖人称圣手慈心小医仙的魔教护法长老殷雪梨。
波罗蜜见无法逃离,只得扶着身边的柏树束手就擒。
七、
众人绑缚了波罗蜜,圣教主正要继续问话。
恰在此时,密林中也传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禀教主!前方松林内发现不明高手,孟护法和伊护法已赶过去了!”一名魔教弟子跪报。
“好,大家随我一起去看看!”圣教主袁月明脚下轻点,如一只展翅大雁,往松林飞去。轻功好的属下们也都飞身跟去。
松林中。
柳浪羽躲在一颗高大的松树后面,不时偷瞥一眼外边的战况。
一青一蓝两道人影正围住花和尚爱佛僧斗个不停。
爱佛僧越战越觉得酣畅淋漓,不时发出震耳狂笑。
“哈哈哈哈,洒家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年轻对手了,你们两个小鬼,死之前报上姓名来,让洒家日后也好有个回味!”爱佛僧说罢,双手合十,猛地坐在了地上。
青蓝两道人影突然觉得爱佛僧所在之处如同一个吸引力巨大的海底旋涡,四野的松针落叶和枯枝,都被一股霸道无匹的劲风吸引着,往爱佛僧身边涌去,下一秒,等待他们的不知是何等凶险境遇。
“小寰、子佳!快退下!”袁月明人未到力已及,两道光晕闪过,青蓝两道人影已被拉出战团。
袁月明双掌向下,和爱佛僧结结实实对了一招。整片松林竟被这一招比拼涤荡成了光秃秃的平地。
青衣护法孟小寰和蓝衣护法伊子佳眯着眼站在松林外,只见一道白色人影惨叫着如柳絮般飞上天空,久久才落了下来,正是藏身林中的柳浪羽。
八、
魔教众人都围拢上来。
圣教主袁月明和花和尚爱佛僧负手而立林中,清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袍,二人饶有趣味地看着对方。
袁月明道:“大和尚好深厚的功力”。
爱佛僧道:“总听我那袁姝徒儿提起,原以为只是噱头大一点罢了,今日一试,果真有些道行,也怪不得你魔教能够在江湖中风生水起,屹立不倒了。”
魔教的黄裙少女罗小忧在人群中恨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无耻好色的花和尚!都是你,害我们袁姝姐姐整日愁眉苦脸,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众人都好奇地转头看着罗小忧。
这时,松林中传出一阵“嗤嗤”的轻响声,雨凉城吸一吸鼻子奇怪道:“这林子里怎么有股硫磺的气味?”
九、
柳浪羽蹲在山岩后面的洞穴里,看着手上熊熊燃烧着的火把,地上有一条黑色火药铺就的长线一直延伸到松林里,正一截截向松林中溜去。
“哈哈,难得你们都聚在一起,就送你们一起去见佛祖吧。松林底下的硫磺火石够炸平十个光明顶了。往后,这世上能令我胆子变小变怕的人一次就少了四五十个,离我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又近了一大步!”
“火,是火线!”一名教众大喊着提醒众人去看山岩边一点点闪动到了近前的火苗。
正当火线要蔓延到地底的引信,千钧一发之际,一名紫衣女子出现在林外机关前,长剑一挑,翻飞的泥土带着火光高高抛起,断绝了这场凶险无匹的大爆炸。
紫衣女子挑断火线,就要转身离去。
袁月明朗声叫道:“袁姝!是你吗?”
紫衣女子轻声答应一下,背对着众人沉默不语。
袁月明只好再看向罗小忧。
罗小忧伸出一根青葱般的手指,指向爱佛僧:“袁姝姐姐说,被她师父,也就是这个光头大和尚调戏,无颜在江湖上走动了!”
众人一阵唏嘘惊叹,恍然大悟这武功高深莫测的和尚原来就是天玑右使的授业师父爱佛僧。
袁月明快步走到林外,皱眉问道:“妹妹,这件事,你为何不跟我说?”
袁姝伸手抹起了眼泪,梨花带雨,楚楚可人,良久才道:“你如今是御天魔教圣教主,哪里有时间理会自己妹妹的喜怒哀乐,我几次想对你说,都被教中事务打断了去。何况,何况,这件事,我又怎好启齿?”
袁月明愤然转身,目光凌厉地盯向爱佛僧。
魔教众人纷纷执出兵器将爱佛僧围在林中,爱佛僧面上一阵红一阵青,支支吾吾也不知在自语些什么。
袁月明双手挥舞,一轮明月般的拳影凝聚起来,叠叠障障向爱佛僧逼近。
“哥,等等!”袁姝转身叫道。
“他对我有授业之恩,纵使,纵使酒后轻薄于我,我仍不能忘恩杀他,教主哥哥,且废去他的武功,放他走吧!”袁姝说完,纠结地看着爱佛僧。
爱佛僧尴尬地搓一搓手:“小姝,你终于肯见我了,那一夜,为师贪杯饮醉了酒,我,我真是不应该啊!江湖上都说我爱佛僧是卑鄙无耻下流好色的花和尚,可你清楚知道,为师门下的女弟子,个个都是冰清玉洁,和为师毫无半点逾越之处啊。”
“教主,别听他狡辩,早就听说这爱佛僧不僧不道,寡廉鲜耻之徒。快废去他的武功!”罗小忧义愤填膺地催促道。
“哈哈哈哈,废去我的武功?你们也太小看洒家了,今晚的架没有打够,不如你们一起上,领教领教洒家的昙天拈花大法!”爱佛僧狂放地喊着,拈花功已运行七周天,在场功力较弱的人都被震飞了出去。
“孽徒!还不速速收手!”八条人影抬着一顶软轿出现在松林里,没有人看清他们从何而来,何时来到,轿子里的人说完话,却没有走出来。
爱佛僧见了这顶轿子,再也不敢放肆,双手合十乖乖跟在了后面,亦步亦趋地向林外走去。
“叨扰群侠,还望诸位莫怪!劣徒吾自当带回观中好生责罚!”轿中人说话的声音极其洪亮,听者都感觉振聋发聩,心灵激荡不已。
“还未请教诸位前辈尊姓大名!”袁月明的声音如一剂良药,令众人耳中的回荡不休的鸣叫瞬间停顿下来。
轿中人没有答话,倒是抬轿的八人中有一位开口:“我等八人乃二龙山留仙观胡说八道,爱佛僧乃师尊座下末徒,九师弟是也。”
袁姝望着爱佛僧远去的苍老背影,心中不忍喊道:“师父——”
一卷绿丝绦绑缚着的古帛书从轿中飞行而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轻轻挂在了袁姝的宝剑剑柄上。
轿中人用传音入密的功法向袁姝说道:“好徒孙,习得这卷上古秘笈,便是你师父的武功也不及你了,愿你功成之后,能匡扶武林正义,不要再犯他犯过的痴嗔欲孽!”
十、
山洞中,一个红色的婀娜身影将柳浪羽捆了起来。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柳浪羽挣扎着手上的金蚕索。
“圣教主宽宏博大,我要去投奔他,怎么能少得了你这个见面礼!”波罗蜜嘴角流露着一抹甜笑,拽起金索往洞外走去。
“你敢投奔袁月明,爱大师知道后不会放过你的!”柳浪羽噻哑的声音吼道。
“咯咯咯咯,你是说那位胡说九道吗?据我所知,留仙观的面壁期是五十年一次。等他下次被放出来,圣教主早就一统江湖了!”波罗蜜摇曳着红裙,脚步轻盈地向光亮澄明的山岩走去。
十一、
不远的一处山丘上,爱佛僧躺在轿子里喝酒。底下抬轿的还是那八位仙风道骨的老道。
“还好你们来的及时,要不然今天真得被袁月明那小子当众废去武功了!”爱佛僧边喝酒边嘟囔道。
“九哥,你用腹语学师父说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老人家真的来了。”
“九哥,那我们要不要趁那小子不明就里,杀一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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