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江边时,看到有几对男女在放烟花,姹紫嫣红的烟花。有人在许愿,有人在欢呼。
洛小芈驻足看了一会儿,道:“飞扬,我记得有一次你也带我看烟花的,那天我心情很不好,幸好你出现替我解了围。”
云飞扬低着头不说话。
洛小芈凑上去从身后抱住他:“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从不认识,现在又是怎样?那样我可能就进不了源通公司,也不会遇到那些事件,更不会受到生命威胁。”她停顿了下,“可是我宁可遇到你,就算不可避免地会遇到那些不开心的事,但只要有你在身边,一切都是好的。”
“我在你心里这么好?”云飞扬开口道,他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更不能理解洛小芈为什么会这样高看自己。
“那当然!”洛小芈眯着眼睛笑起来,“是无以伦比的好。飞扬,不管你能不能变成人类,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好么?”
洛小芈没有等到云飞扬的回答,因为一个烟花恰巧在头顶燃放,有一对年轻人欢腾着路过,将他们冲散了开来,洛小芈急忙伸手想要拉住云飞扬,却扑了个空。
云飞扬将洛小芈送进家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想进去坐一会儿,不介意吧?”云飞扬站在门口问。
“坐多久都行。”洛小芈将他迎进来,“正好我订的杂志来了,你随便看。”
洛小芈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看了一眼,是严部长的,便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上。云飞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屋内,趁机翻动起来。
“小芈,需要你帮一个忙。”严部长压低声音道。
“什么事?”
“曾经和源通公司合作过的厂商来了本市,据我所知他当年应标时以高出标底很多的价格中了标,当时负责这个标的是萧总本人,我怀疑其中有猫腻。”严部长说。
“那我能做什么?怎么做?”洛小芈提出疑问。
“明天他约了一个客户在湖北路谈事情,你想办法把他的笔记本弄到手,我觉得当年这么大的项目一定有资料留存,像他那样的人,一定会给自己留后路的。”严部长道。
“可是从萧然那里获得资料不是更方便?”洛小芈不理解。
严部长轻叹了口气:“要是能从萧然那里拿到就不会这么麻烦了。萧然为人极其谨慎,这些资料就算没被销毁也不会留在办公室。”
洛小芈想到了云飞扬,于是道:“或许我们可以攻克他们的邮箱看有没有资料。”
严部长却再一次否定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不能示人的文件是不会通过文件或者聊天工具传递的,但是电脑备份里可能还会留存。”
“好吧……”洛小芈有些黯然,看来这一次需要好好规划一下了。
接完电话,洛小芈发现云飞扬不在客厅里,而自己的卧室里却传来轻微响动,她走近门边,正看见云飞扬在自己的房内翻箱倒柜地找什么。
“飞扬你在干什么?”洛小芈觉得有些奇怪。
云飞扬的背影怔了一下,他迅速在自己的手指上划出一道血口后回转过身:“不小心把手弄破了,想看看哪儿有创口贴。”
洛小芈松了口气:“你的记忆果然不行了,药箱一直都放在客厅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么?我帮你拿过来。”
洛小芈一边给云飞扬包扎伤口,一边问道:“你不是可以快速愈合伤口的么,干嘛这么麻烦要用创口贴?”
不等云飞扬回答,洛小芈又自己揶揄道:“我知道了,你是撒娇,想让我给你包扎是不是?”
云飞扬尴尬道:“又被你看出来了……”
严部长口中所说的人是邻市一家中型企业的副总,姓邱。严部长的情报里说明邱总今天会到一家叫做“虹”的咖啡厅会见客户,时间地点和本人照片都发给了洛小芈,但是怎么弄到他的笔记本电脑文件,严部长没有说,她只是给了洛小芈精神支持,鼓劲加油。
洛小芈愁了半天,终于想了一个不太靠谱的主意来,她打算做场戏,而这场戏还得麻烦叶之城配合一下。叶之城倍感冤枉地被洛小芈拉来“虹”咖啡馆,嘬着自己并不喜欢的黑咖啡,等着看洛小芈怎么演戏。
洛小芈鬼鬼祟祟地不断朝咖啡馆的门口张望,叶之城拍拍她脑袋:“别看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事?我这个方向能看到门口,我通知你。”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一个个子不高面容白皙的西装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走向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叶之城努努嘴:“来了,我没看错的话,就是那个。”
洛小芈回头看了一眼,满意道:“离吧台不远,这场戏有的演。”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男人走向靠窗的位子,在邱总的对面坐了下来。邱总寒暄过后,便从随身的电脑包中拿出了笔记本,一边给对方演示一边不厌其烦地解释。
洛小芈见那二人谈的差不多了后,便站起身缓缓向吧台走去。她向吧台要了一杯柠檬水,沿着靠窗的一排座位往回走。一名服务员匆匆经过身边,洛小芈有意无意地跟了上去,在靠近邱总的座位时,洛小芈撞上了服务员,手上的柠檬水不偏不倚一滴不剩地泼在了邱总打开的笔记本上。
邱总的笔记本挣扎了一下,意料之中地黑了屏。邱总被突如其来的事件给弄懵了,他指着洛小芈道:“你这姑娘干什么呢!”
洛小芈一边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拭着笔记本,一边一叠声地赔着不是。邱总显然极其恼火,粗略地擦了擦笔记本后就要重新开机,洛小芈伸手拦住:“千万别,浇了水不能马上开机,可能会加速损坏,还是得修修。”
邱总气不打一处来:“修修?你说的轻松,我现在在谈事情,到哪儿去修?”
洛小芈伸手一指叶之城:“今天算是巧了,我那个朋友就是修电脑的,保证把你的电脑完美恢复。”
邱总狐疑地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叶之城:“我电脑里好多重要资料,别给我弄没了。”
“不会不会。”洛小芈已经动手合上邱总的笔记本,双手捧到了叶之城的面前,“我闯祸了,你赶紧帮我修一修,千万要完璧归赵。”
看着向自己挤眉弄眼的洛小芈,叶之城在心里默默地长叹了一口气,手底已经麻利地开始操作。邱总半信半疑:“你真的会修电脑么?哟,出来喝咖啡还带这么多工具。”
叶之城干干笑了下:“刚给一个客户修完,东西还都带在身上呢。”
“那真是巧了。”邱总道,“好好修,千万修好,这里的资料都不能丢呢。”
“放心吧。”叶之城道,“丢不了,什么都丢不了。”叶之城故意堆了一堆工具在桌上,示意邱总道,“您去那边坐一坐,不能晾了您的客户,二十分钟,哦不,十分钟就给您修好。”
邱总有点不放心:“我就坐那边,你们不要把我的电脑给卷跑了。”
洛小芈拉着邱总走向座位,有意无意地遮挡住看向叶之城的视线:“我在您这儿押着,不仅电脑丢不了,修好还要给您验收通过我才能走,您看行不?”
邱总的客户笑起来:“我看行,老邱,你就不要纠结了,坐下来歇歇。姑娘,你也坐坐。”
洛小芈爽快地答应下来,殷勤地给两个人添起茶来。
“姑娘怎么称呼?”客户随口问道。
“我姓上官。”洛小芈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今天真是对不住了,这桌的单算我的。”
邱总也平息了怒意:“算了算了,要是能马上修好也就没什么了。上官姑娘做什么工作的?”
“我?”洛小芈道,“我在一家餐馆打工。”
“哪家餐馆?下次我们也光顾下。”客户突然道。
“呃……”洛小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打算想着怎么圆过去,邱总的电话却响了。
“喂——哎呀,萧总啊,是的是的,我这两天正好过来,哪天您有空,请您吃个饭?”
是萧然,看来萧然和这位邱总的确有交集。邱总在电话里和萧然已经约定了见面时间,此时正在抱怨刚才发生的事。
“今天是有点倒霉,电脑进水了,正在修呢。”邱总道,“有个姑娘不小心泼了水在上面,不能开机了,好在她朋友就能修。什么?哦放心放心,我在旁边看着呢,不会泄露什么资料的……姑娘姓什么?姓上官,挺和善的,在家餐馆打工……萧总怎么还关心这个……”
洛小芈出了一身冷汗,她算是见识了萧然的多疑,也难怪这么长时间都难获得萧然违法的有利证据。邱总打完电话兴冲冲地对客户道:“你有福了,一会儿源通公司的萧总过来,正好给你引荐引荐,以后也多条路子。”
洛小芈心道不好,她紧张地回头看了眼叶之城,盼望着他能尽快搞定资料,叶之城和她比了个“ok”的手势,她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叶之城将笔记本拿到邱总面前,道:“都好了,没什么大事。”
洛小芈拉着叶之城:“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不料邱总却拦住了他们:“别急啊,我还没检查呢,等我检查完没问题再走也不迟。”
说完这番话,邱总慢悠悠地开了电脑,等着启动完成。洛小芈无比心焦,她的手心里满满的汗,她不知道萧然什么时候会到,万一碰上那便是前功尽弃。
邱总不急不躁地打开文件夹细细检查,洛小芈道:“只要能开机能应用就行啦,您还要查什么?”
邱总摇摇头:“那不行,我得看看重要文件有没有损坏。”
邱总的电话再次响起,洛小芈瞥了一眼,正是萧然的。
“萧总,你到哪里了?对对,过一个路口右拐,在巷子里,不太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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