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题目因梦而生。
昨天晚上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就想到了《失明症漫记》这本小说,也福至心灵就有了“馒头漫忆症”这个题目。也许意义模糊,也许不合逻辑,但我就是认定了是它。
这样说有点强词夺理,还是稍作解释吧。
早在去年八月份,我就看了葡萄牙诺奖得主若泽.萨拉马戈的小说《失明症漫记》。故事从一个司机失明开始,白色失明症像瘟疫一般蔓延开来。政府把首批失明症患者关进精神病院隔离,但是精神病院的铁门和卫兵手中的枪面对汹涌的病毒也无能为力,最后整个城市都沦陷了,人们像动物一样生活。正如作者说的那样:“我们都是这样的混合物,一半是冷漠无情,一半是卑鄙邪恶。”
我是怀着一种强烈不适却又欲罢不能的心情看完这本书的。当资源短缺,食物极度匮乏的时候,人性的扭曲、秩序规则的沦丧,让人觉得心理上的失明比生理上的失明更可怕。
说了这么多,和馒头有什么关系呢?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晚上做这样的梦,应该是因为早上的一些想法导致的。
昨天早晨送完孩子,我急着看喜欢的一本书,就懒得做饭了,但肚子又饿,于是热了一碗牛奶,把半个剩馒头泡在牛奶里,边吃边看书。
可是吃着泡牛奶的馒头,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西安小伙那洒落一地的馒头。不知道他捡起带土的馒头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滋味?不知道他吃馒头的时候有没有热水?不知道他吃完这次带土的馒头,下一次还有没有馒头吃?
想着这些,我吃的馒头有些难以下咽,但又有一个声音说:“珍惜吧,还有多少人没有馒头吃呢!”
《失明症漫记》里的人们为了换取食物,让我看见了人性最丑陋的深渊。一场疫情足以让人看到规则秩序、伦理道德的脆弱,以及人性的种种不堪。
基于以上种种,我觉得,从今以后对于馒头的漫忆,将成为一个病症,印刻在我的记忆中,等待某一天被治愈。
馒头可以续命,也可以要命。
这么多年,我总是记得根据余华的小说《活着》改编的同名电影里面,凤霞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二喜想尽办法从牛棚里找来一个接受改造的妇产科老教授。老教授已经三天没吃饭了,饿得奄奄一息,于是二喜从街上给他买了七个馒头,没想到老教授饿极了,狼吞虎咽一口气儿全吃了,噎得直翻白眼儿。二喜连忙给他一杯水,没想到老教授喝水后又引起胃痉挛,痛苦万分,最后忙也没帮上,凤霞还是难产死了。
这算是七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吧!
我当时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年龄还不是太大。我总结的经验教训是:吃完馒头千万别多喝水,因为一喝水,一个馒头的体积就会变成七个那么大。如果吃七个,就成了七七四十九个馒头放在胃里,不撑死才怪!
我知道这个结论不科学,也不严谨,但这么多年来,我就是这样根深蒂固的认为。所以每当别人吃馒头的时候,我心里都会很纠结,不让他喝水怕噎着,让他喝水又怕撑着。
说了这么多关于馒头的沉重话题,再说点轻松的吧。
大家猜猜馒头是谁发明的?
是诸葛亮发明的。
想当年,诸葛亮率军征讨南蛮洞主孟获,七擒七纵,让孟获输得心悦诚服。在胜利班师的途中,需要横渡泸水,因为泸水瘴气太浓,许多士兵中毒而死。于是有迷信的属下给诸葛亮出了一个主意,要杀死一些南蛮俘虏来祭祀河神。诸葛亮爱兵如子,不肯草菅人命,他下令用军中的面粉和面,捏成人头模样,里面包上猪肉、牛肉,蒸熟,做成“蛮头”,代替真人头,拜祭一番,扔到河中祭祀。受祭后的泸水顿时云开雾散,风平浪静,蜀军顺顺当当渡了过去。后来人们用“馒”字替换了吓人的“蛮”字,就成了今天人们说的“馒头”。
不管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对每一个生命的珍视,让我对诸葛亮肃然起敬。当一个人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力且失去法律约束的时候,一颗仁德的心,就是人和鬼、神和魔的分界线。
我很爱吃馒头,松软可口,余味中有一丝香甜。我小的时候(七十年代哦),爸爸的单位每个月会发三十斤白面,爸爸总是给我和妈妈十五斤,给爷爷奶奶十五斤,他自己每天吃窝头蘸酱油。
我上小学的时候,经常拿馒头换同学的窝头吃,因为她们都难得吃上一顿白面,而我因为被宠爱,很少吃到窝头。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吃一口白面馒头的幸福,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四十年后的今天,因为疫情,能吃上一个馒头竟然成了一些人的奢望。
围绕着馒头的这些散漫记忆,被长安的风吹得呜咽飘摇,像附着在灵魂真空的病症,一不小心,成了普罗大众的切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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