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才子风流倜傥,文采斐然。这一点人所共知。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外面是大师,在家里恐怕就是一个活宝。不说不知道,一说真要让人眼镜跌破了。他们在家中的任性和耍宝,还居然都能得到老婆的纵容,而且还肆无忌惮,这就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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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来看看,他们都在耍的什么宝,卖的什么萌。
先看看林语堂和廖翠凤。林语堂圣约翰大学毕业后,是穷小子一个,而廖翠凤家里却是当地巨贾。廖翠凤慕其出众才情,不顾家中反对,认定了林语堂。婚后,不管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两人一直夫唱妇随,相随相伴。
在家中,林语堂有时候调皮起来,就会藏起自己的烟斗,然后像孩子喊妈妈一样喊妻子:“凤,我的烟斗不见了。”廖翠凤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说:“堂啊,慢慢找,别着急。”一边说,一边满屋找。林语堂呢,在一旁默默地燃起烟斗,笃悠悠地看着老婆忙前忙后找。
这一幕老婆看到后,倒也不生气——摊上这么个孩子气的主,有什么办法呢?
——是没办法,因为林语堂的这种孩子气,只会在家里老婆面前流露,而到了外面,谁也看不出。所以,能看到他童趣的人,只有他老婆了。
再比如,钱钟书。他留在我们印象当中,是个只会读书做学问的人。当然在实际生活中,也确实如此。只是有一样,我们还不太了解:钱钟书还是一位护猫使者。
钱钟书和杨绛住在清华的时候,隔壁邻居是梁思成与林徽因家。那时候,钱钟书家养了一只小猫,林徽因也养了一只,但大一点。猫战常有,小猫力有不逮,常被欺负。钱钟书爱猫心切,不忍小猫咪受欺负,于是备长竹竿一根,置于门口。冬天不管多冷,一听小猫叫唤,便急忙从热被窝出,持竿前去,奋力护猫。
杨绛总劝他说:“打狗要看主人面,那么,打猫要看主妇面了!”这话可是钱钟书自己说过的,杨绛用他自己的话来提示他不要伤了两家和气。但他却顾不上了,说“理论总是不实践的人制定的”,坦然得可爱。所以每次碰到一些人情世故上的问题,都是杨绛出面处理。
但上面这两位的耍宝级别和张伯驹相比,还是稍逊了一等。
张伯驹痴迷收藏,他为了买一幅国宝《游春图》,先卖掉宅子凑齐黄金220两,但卖主马霁川借口黄金成色不好,要另外追加20两。张伯驹回到家中与夫人潘素商量,“你卖件首饰给我凑足这20两吧!”但问题是,这时张家经济远不如以前了。手头颇紧,所以潘素没答应。
张伯驹就直接躺地下了,整个一副小孩耍赖跟妈妈要糖吃的样子。潘素哭笑不得,百般哄劝,他就是不起来。最后潘素好不容易松口答应。张伯驹一听,翻身起来,拍拍身上泥土,回屋睡觉去了。
这三位都是国学大师级的人物,称其为泰斗一点也不为过。只是,我们旁人看他们是泰斗,而他们在家里老婆跟前,却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孩子。这种形象,似乎一点儿都不符合他们的IP人设。但这些却又是自然而然、出自本心地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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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么任性却还能得到老婆的无限纵容,其背后的逻辑,却是非常简单明了的三点。
第一,源自内心的彼此理解。
林语堂的求学之路,从中国到美国到德国,廖翠凤一路跟随,对他的脾性,再熟悉不过。林语堂对西方那套繁琐的着装礼仪,统统不喜欢。廖翠凤却很注重,每次出门,要把林语堂打扮得精精神神,漂漂亮亮。
而在家里,她就会放纵着他耍一些小孩的脾性,这也是他本性的释放,她不仅不烦,还以温情容纳了林语堂所有的放肆与不安分。有了温情的理解,就没了批评,却平添了几分生活的趣味。
第二,充满温情的互相成全。
钱钟书和杨绛在英国时,同在牛津大学学习。 两人租住了一名爱尔兰人的房子。搬到新居的第一天早上,杨绛因搬家极度劳累,没有早醒,向来“拙手笨脚”的钱钟书竟然大显身手,亲自做好有黄油、果酱、蜂蜜的“西式”早餐,用小餐桌直接端到杨绛的床前。蜜味的早餐伴着蜜样的情意,让身在异国他乡的杨绛满心幸福。
1942年春,钱钟书被上海震旦女子文理学院聘为教授,一家人终于能生活在了一起。在这苦难的岁月里,杨绛笔耕不辍,写出了《称心如意》和《弄假成真》两部话剧双璧。就在杨绛的话剧创作如日中天之时,为了满足钱锺书“想写一部长篇小说”的愿望,杨绛甘愿放下一切,作钱锺书的“灶下婢”。
第三,三观一致后的共同追求。
收藏古董,真要像像张伯驹那样的话,一般人家既吃不消,更谈不上支持了。而潘素对他的支持,则源于他们对诗词书画的共好。潘素自己就是一个书画大家。两人追求一致,价值观统一,彼此心中自然更会想方设法互相支持。
一致的情怀使得他们的选择更能同频共振。所以对于书画收藏,他们早已超越了一般单纯欣赏的境界。当年张伯驹耗尽家产,收藏国宝级书画,不使流至国外。却在1956年,却把他耗费巨资收藏的8件最顶级的书画捐给了故宫。他说:“予所收藏,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绪。”他的境界,只有潘素懂,所以才会对他如此放纵。否则,无论是当年倾家荡产买《游春图》,还是后来大方捐献顶级珍品,换了哪个女人做他的老婆,恐怕都是无法接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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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位民国才子的美好婚姻,给了我们一些美好的启示。我们终于知道,原来任性美好的婚姻,大多具有这三个特征。
第一,两人都愿意为对方倾力付出,并且能够妥善处理好共同生活中的各类事情。
张伯驹与潘素婚后,他请来了各路名师朋友,来教她学习山水画、古文。潘素大有长进,夫妇二人一人作画,一人填词,珠联璧合。
一九四一年,汪精卫手下挟持了张伯驹,限期以重金三百万去赎,潘素昼夜不安,但终不肯变卖国宝,因为她知道那也是张伯驹的命。她日夜奔波,求亲告友,到处借贷,后以四十根金条救出伯驹。潘素的临危不乱和不离不弃,让张伯驹十分感动,刮目相看。
第二,两人能毫无压力地相处,肆无忌惮地享受彼此的交流。
杨绛引用一位英国传记作家的话说:“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结婚;我娶了她十几年,从未后悔娶她,也从未想要娶别的女人。”
她还说:“作为钟书的妻子,他看的书我都沾染些,因为两人免不了要交流思想的,我们文学上的交流是我们友谊的基础,彼此有心得,交流是乐事、趣事。”
钱钟书写《围城》时,每写完一章,杨绛便忍不住立刻拿来读,读完又催着他赶紧写。所谓神仙眷侣,大概指的就是这种夫妻了。
第三,两人都具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智若愚,以及胸中自有丘壑的从容淡定。
幸福的人,都会将明白,在婚姻内,妥协不是认输,而是认清生活本质后的智慧和豁达;原谅也不是懦弱,而是读懂生活内涵后的勇敢和慈悲。
一九六九年一月九日,在台北阳明山麓林家花园的客厅里,一对喜烛高照。这天是林语堂和廖翠凤相濡以沫五十周年的金婚纪念日。林语堂把一枚金质胸针献给了廖翠凤,上铸“金玉缘”三字。
林语堂还给翠凤买了一只手镯,手镯上刻了一首詹姆斯·惠特孔·莱里艾利写的著名诗歌《老情人》:
同心相牵挂,一缕情依依。岁月如梭逝,银丝鬓已稀。幽冥倘异路,仙府应凄凄。若欲开口笑,除非相见时。
廖翠凤读来,唏嘘泪流。磕磕碰碰五十年,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林语堂最初的爱。可是那又如何?相守半个世纪,他们早已紧紧依恋,难分彼此,水乳交融。
醒来明月,醉后清风,那种从容淡定的背后,却往往是两个人的智慧和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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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的背后,是两人水乳交融般的高度磨合。
高度磨合后的沟通相处,语言是表层,灵魂是内在。
说什么话不太重要,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此生形影不离,早已不是因为有多少要紧的话要说,而是纯粹因为,相濡以沫,生死相依,你已经成了对方离不开的空气。
两个相爱的灵魂一生都是独立的,他们独立地为对方牵挂,独立地为对方分忧,最终终于学会了独立地相爱。
独立地相爱到最后,便成了再难分开的联合体。
是不是很奇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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